所有人都以為大長老會讓自己的神秘弟子出麵,但並沒有,出現的就是他一個人。
他臉上的胡子很多,是絡腮胡,很久沒有打理過,看著有些雜亂,但那雙眼睛卻銳利精明。
他的視線落在霍硯舟身上,毫無情緒,又看向其他人。
主家其他人此前全都以大長老為尊,何況他們也很久沒有跟大長老見麵了,眼下有些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倒是霍硯舟這邊,氣定神閒。
五長老開始詢問,“大長老,你把大家都叫到這裡,是有什麼任務麼?”
大廠老坐在最中間的位置,舉起酒杯,又緩緩放下,“確實有任務要交代。”
他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可見身體極好,明明他是幾位長老裡年齡最大的那個,可精神氣卻是最足的。
他看著席上的人神色各異,冷笑,“近期霍家最大的那批貨在公海被不明勢力攔截了,既然是挑選我們未來的家主,那就看看誰能把這批貨找出來吧。這批貨關係重大,我的弟子也會參與其中,半個月內沒有任何線索的人,就可以滾出競選了。”
說完這一句,他看向霍硯舟,“硯舟長這麼大了。”
這是一句很普通的寒暄,“跟我那個廢物弟弟不太一樣。”
他嘴裡的廢物弟弟是霍老爺子。
這兩人當年因為一個女人鬨掰,鬨得很難看,最後那女人嫁進蕭家,兩人什麼都沒得到。
這些年,大長老跟霍老爺子你死我活的鬥了很多次,但都拿對方沒有辦法,於是紛紛對準了家主之位。
北美霍家幾乎掌管了北美快一半的經濟權利,這個位置比古代的帝位都更吸引人。
大長老穿的是普通的黑色衣服,甚至不是什麼名貴的布料,他的這些胡子讓他看起來就是個普通老頭。
霍硯舟沒有理會他的那句寒暄,安靜的坐著。
大長老也不期待他能給出什麼回應,似乎十分清楚他的性子似的,嘴角彎了彎,“聽說你結婚了,怎麼不把老婆一起帶過來?”
霍硯舟的眉心擰了擰,大長老的這句話讓他有些懷疑,黎歲這次不是普通的發燒。
其他人連忙回應大長老,“硯舟和那個女人已經離婚了。”
“是啊,現在兩人不是夫妻關係了。”
“大長老有所不知,那女人招惹了很多勢力,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特彆是聶家那邊,估計恨不得她早點兒死。
大長老微微點頭,倒是沒有再說這個話題,隻緩緩起身,“那其他人就在這裡睡下吧,讓候選人們好好去找那批貨物。”
其實誰不清楚,這是霍硯舟跟大長老的神秘弟子的第一次公開競爭,至於另外的幾個候選人,都沒這個資格,估計這次找貨的任務一結束,那幾人就得滾蛋。
大長老離開之後,有些人連忙走到霍硯舟身邊,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好意,畢竟霍硯舟也很有可能當上家主。
但霍硯舟壓根就沒搭理他們,馬上就起身離開了,他現在擔心黎歲。
等回到黎歲所在的地方,他推門進去,看到她依舊在床上躺著,臉頰通紅。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有些卷翹,看著比清醒的時候可愛了一些。
他抬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又把醫生喊了過來,確定她隻是普通的發燒,可心裡卻始終很不安。
黎歲是在晚上九點的時候醒的,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她瞬間警惕起來,但是感覺到旁邊熟悉的氣息,又緩緩放鬆。
她朝旁邊一看,霍硯舟果然在,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在看,這是近期在公海猖獗的那群海盜,霍家丟失的那批貨極有可能跟這群海盜有關係。
黎歲湊過去,仔細看了幾眼資料,“大長老讓你們去找貨?”
他點頭,將資料放在她的床邊,“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我跟五長老帶人去附近看看。”
黎歲本來想一起去,可是她現在確實頭暈眼花的,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她將背往後靠,心裡有些不舒服,“醫生給我檢查過了麼?”
“檢查了,普通的發燒,沒什麼大問題。”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問了一句,“那大長老長什麼樣子?你看到了?”
“滿臉胡子,精神很好。”
因為絡腮胡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刮了胡子是什麼樣,他也懶得探究。
黎歲垂下腦袋,腦海裡仔細思考了很多問題,然後歎了口氣,重新將被子拉上。
“好吧,那你出去的時候小心。”
霍硯舟看著她,將她拉起來親了一口,才離開。
黎歲睡得不太安穩,她和霍硯舟都清楚,這次來公海肯定不隻是找貨那麼簡單,大長老有什麼目的,估計隻有他本人清楚。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到淩晨三點,霍硯舟都沒回來。
她撐著虛弱的身體下床,但是又不敢貿然出門,畢竟這次跟著霍硯舟一起來的事兒,隻有他和五長老清楚,其他霍家人都以為她跟霍硯舟已經離婚,並且關係冷淡了。
她從一旁的窗戶走了出去,等走到外麵,才發現這是公海上的一個小島。
此刻島上能聽到洶湧的海浪聲,浪聲衝刷著礁石,這聲音幾乎掩蓋了周圍的一切聲音。
她的身上有汗水,出來被這麼一吹,瞬間都吹乾了。
因為沒遇到一個人,她很識相的想馬上回去,怕霍硯舟看到她不在房間,待會兒又要生氣。
可是才走幾步,她就看向旁邊的一塊礁石。
礁石上果然有人坐著,也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
隻是看到一個剪影,她就微微擰了一下眉。
那人抬手,拋了一個東西過來,因為背著光,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黎歲下意識的接過,等攤開手掌心一看,才發現是一顆糖。
她順手就將這顆糖丟進旁邊的海浪裡了,抬腳又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