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半夜在沙發上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陽台的門沒關，今晚外麵在刮風，早前幾個小時，新聞上就已經有了大風預警。

不過帝都這個季節，經常有這樣的大風預警。

她起身，想去陽台將門關上，可是剛走到門邊，就聽到樓下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連忙走到陽台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

外麵巡邏的人似乎在下麵喧嚷著什麼，現在是半夜三點，可見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可她這裡離得遠，聽不清。

她閒著無事，也就披著衣服要下樓，結果剛出去，就嗅到外麵的濃煙。

發生火災了？

外麵響起了警報聲，讓他們這一棟的人迅速撤離！

“還未撤離的趕緊去頂樓天台，天台馬上會有直升機救援！！”

“聽到警告的居民請迅速撤離！”

黎歲先去隔壁秦有期的房間門外，但是按了門鈴，秦有期一直沒來開門。

她打了電話，才知道秦有期今晚不在。

她下意識的就往樓梯跑去，跑到了自己樓下的樓層。

她使勁兒捶了幾分鐘的門，裡麵的燈開著，卻沒人來開門。

她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退，抬腳就將門踹了幾下，門差點兒被踹飛了。

樓下的濃煙已經開始蔓延到這一層，她莫名就想到了當初跟老夫人在山頂的那個寺廟的場景，也是這樣的濃煙。

“霍硯舟！”

他現在受傷不方便，就算聽到了警報的聲音，估計也來不及逃走。

“咳咳！霍硯舟！”

屋內一共就四個房間，她挨個挨個的檢查，可是除了一盞在濃霧裡發出亮光的燈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連忙往外跑，遇到好幾個人在往樓上跑，她忍不住抓住其中一個人。

“請問，這一層的住戶，你們有看見過麼？”

大家這會兒都在逃命，行色匆匆，哪裡顧得急這麼多。

“沒見過，沒見過！”

黎歲站在原地，不敢就這麼走了，她怕是自己找的還得不仔細，唯恐將霍硯舟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咬牙，返回房間裡重新找了一遍，甚至連櫃子都找過了。

裡麵確實沒人。

難道今晚霍硯舟沒過來？

濃煙蔓延得越來越多，已經快要讓人窒息。

她沒有再耽擱，朝著樓上就跑去。

火災的時候，是不能去做電梯的，不然一旦困在裡麵，想跑都跑不了。

她來到天台，這才看到天台上還有十幾個人，好幾個年紀小的，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外麵汽車的警笛聲持續響著，她這才知道這棟樓的火勢很嚴重，周圍的小區全都被驚動了。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給霍硯舟打電話。

但仍舊和最初一樣，無人接聽。

直升機的聲音很快在頭頂響起，獲救的人們全都被送了上去。

黎歲坐在直升機上的時候，看向下方，這才知道最底層早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據說二層一家人都沒逃出來，因為今晚是孩子的生日，長輩們都喝醉了，沒有及時逃脫，孩子喚不醒大人，也沒跑，就這樣一家人全都葬送了。

黎歲心口有些悶，她記得自己在陽台的時候，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這場火災，應該不是意外。

她被接到了警察局，現場的十幾個人全都要接受盤問，消防員也去滅火了，並且開始排查火災的原因。

黎歲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

在外麵等他的是黎一，黎一穿著寬鬆的休閒服，手裡捏著一根棒棒糖，看到她的時候，揮揮手。

黎歲現在是真的累了，上車的時候問，“斂青呢？”

“早上被溫助理叫走了，好像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我來的時候去你家打聽了一下，說是老舊的電器起火，但我看昨晚應該是有人在周圍扔了易燃的物體。”

黎歲將背往後靠，本來想著補覺，卻聽到他說：“後麵有車在跟著我們。”

她看向反光鏡，打了一個哈欠，“不用管，如果縱火的是這群人，那他們應該進不去斂青的彆墅，那邊的安保嚴格。”

說完這句，她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人。

“黎一，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利索了。”

最初的時候隻會幾個簡單的字，幾天不見，居然能準確的表達了。

黎一猛地踩了一下刹車，看向窗外。

“我不是一開始就被帶去那裡當成試藥工具的，你把我帶來外麵的世界之後，我總感覺，這些對我來說很熟悉。”

就像是小時候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或者更祥和溫馨，隻是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