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熟了之後,試驗品開始瘋狂的吃了起來,他吃東西的速度巨快,風卷殘雲。
黎歲都看呆了,她隻吃了一條就飽了。
剩下的十條全都進了他的肚子裡,他吃飽喝足,開始躺在旁邊,“還有兔,野豬,羊。”
黎歲這次來這個國家,可不是陪著一個殺人機器打獵的。
她靠在一旁的樹乾上,“你回去把跟你長得很像的那個男人救出來,這樣的東西你要多少有多少,以後我都給你做。”
他似乎聽不太懂,緩緩坐起來,“像?”
“對,你沒看到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他叫蕭徹,極有可能跟你有親戚關係。”
他的眼底疑惑,“親戚,什麼?”
他根本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那些關係是什麼東西。
黎歲差點兒吐出一口血,然後深吸一口氣。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麼?我這一路上都會給你做吃的,等到了工廠裡,我去救人,你負責保護我,你知道保護是什麼意思吧?就是不讓我死。”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好久,“不行。”
他不能聽這個人的。
“怎麼就不行了?我知道你的主人是那個聶少,但你以後跟他,過的依舊是這種日子,吃著難吃的東西,你願意嗎?但你要是跟了我,我天天讓你吃比今天更好吃的食物。”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認真思考。
黎歲又誘惑道:“這裡的東西準備的不充足,我真實的廚藝發揮不出來,你剛剛吃的魚其實還有十幾種做法,每個月都能吃到不重樣的,隻要你肯保護我。”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向她,“嗯,保護。”
黎歲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傷。
她倒是不擔心蕭徹的安全,那個聶少說要用蕭徹去蕭家還錢。
蕭家那兩兄弟應該不至於看著蕭徹死,一百個億而已,他們還是願意拿出來的。
她擔心的是霍硯舟,霍硯舟是不是還在裡麵?還有那個神秘的孩子,到底是誰?
她想起之前黎斂青說,霍硯舟確實有個孩子,那時候她沒聽進去,現在卻不得不好好想想,霍硯舟是不是還有更隱秘的事情在瞞著她。
她靠在旁邊,想先休息一會兒。
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就做夢了。
夢見一個悲傷的聲音,夢見有人問,“你不要他,也不要我,是不是?”
她說了一句什麼,他頓了幾秒,才說:“明白了。”
明白什麼?
她想從這個夢境裡醒來,卻覺得渾身很冷很冷,直到一隻手在輕輕的晃她。
她睜開眼睛,看到試驗品捏著火把,現在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溫度很低,她應該是受凍了,幸虧旁邊的火堆還在。
他手裡的火把湊近,問她,“什麼時候,走?”
黎歲隻覺得頭暈眼花,拖著這樣的身體回去,就是去給人家送人頭的。
她的嗓子有些啞,閉上眼睛,“把火加大點兒,回去的話,等我身體好些了吧。”
他看著她的臉,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然後點頭。
“嗯。”
黎歲重新閉上眼睛,隻覺得渾身都沒力氣。
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她一睜眼,就看到試驗品正盯著她的臉看。
她的視線往旁邊挪了挪,果然看到地上一堆的魚。
他這是想讓她趕緊醒來給他烤魚吃?
黎歲昨天去摘的野果很多,今天用不著出去折騰,索性就用那些剩下的材料,給她烤了十幾條的魚。
但她實在是太難受了,等魚好了,塞進他的手裡,就睡了過去。
他一隻手拿著五條,一隻手拿六條,兩邊開吃。
黎歲昏過去之前想著,這個人的胃口是真的好。
她就沒什麼胃口,特彆是在那個地下工廠裡看到那些人肉製品,估計接下來很久都不想再吃肉了。
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發熱,身體裡的水汽都快被燒乾。
要是真死在這裡,那可不劃算。
她下午再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嘴巴裡很苦,像是被人塞了什麼東西進去。
睜開眼睛,看到那個試驗品又坐在她的身邊,正把搗碎的中藥塞她嘴裡。
純粹的中藥汁兒,還是生的,苦得她想吐。
他卻直接捂住她的嘴,用最直接的方式讓她咽下去了。
黎歲乾嘔了幾聲,什麼都吐不出來。
他盯著她的嘴看了幾秒,確定她不會吐出來,才鬆了口氣。
她懶得計較這些,實在是太困了。
又睡到第二天,她的精神總算是恢複,看來試驗品找的草藥確實有用。
她起身伸了幾個懶腰,去小溪邊洗漱了很久,然後看到了幾隻被殺死的兔子。
他現在不催她了,就在旁邊站著,猶如一條尾巴似的。
黎歲沒辦法,幫他把兔子烤了,她自己也吃了一點兒水果,然後兩人朝著地上工廠走去。
從這裡走過去,估計要走到晚上。
可是才剛出發不久,就聽到了巨大的爆炸聲,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黎歲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加快了腳步。
可這距離地上工廠實在是太遠了,畢竟原先的峽穀爬不上去,隻有繞遠路繞回去。
三個小時之後,可算看到了爆炸的地方,就是工廠。
工廠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她隻覺得腦子裡“轟隆隆”響,連忙朝著廢墟跑去。
這廢墟是三個小時之前爆炸的,蕭徹還在裡麵呢!
“哥!哥!”
工廠實在是太大了,她跑了半圈兒,什麼都沒看到,反倒是感覺到地麵開始動了起來。
爆炸加上暴雨,泥石流來了,山頂要滑下去了!
“妹!!!”
她隱約聽到了這個聲音,眼底劃過一抹驚喜,連忙朝著遠處看去。
可地麵滑動實在太厲害,起起伏伏,人類在自然的麵前,是何等的渺小。
老大和老二飛快的跑過來,在她的身邊狂叫。
黎歲心口發抖,好不容易去了蕭徹的身邊,忍不住問,“你在這裡的幾天,有發現霍硯舟麼?他人呢?”
蕭徹翻了個白眼,“彆提了,你以為這裡的爆炸是誰做的?他救了我之後,確定你不在裡麵,就讓人把這裡炸了,去找你去了。妹,你聽我說,霍硯舟之前確實被人捏住了把柄,把柄就是那個孩子,我雖然沒看到那孩子的長相,但能讓他如此生氣,肯定就是他的孩子!你回去了必須好好問問這個男人,他瞞著你的事情可多了。”
腳下的地麵還在晃動,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