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說完,就跟一旁的黑人用英語交流,才知道這片雨林裡的凶狠程度,據說東南亞這個片區的很多特工都會組織在裡麵訓練,存活十五天才能獲得入門資格。
她有些疑惑,霍硯舟怎麼突然帶著她來這個地方。
她倒是不在意什麼凶險,潛意識裡對自己有些自信,就是很怪,怎麼偏偏來這裡。
黑人帶著他們來到雨林的入口,給了兩人一個信號彈。
如果需要直升機救援,可以把信號彈放出去,直升機就會過去援救。
但是雨林的深處實在太茂密,就算是放出了信號彈,也必須待在很高處,或者是很開闊的位置才行。
那裡麵的樹木動輒五十幾米高,還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隻在最頂上長著一些枝丫,不好攀爬。
而且裡麵隨時都會遇上一些沒有道德的特工,故意搶奪彆人的信號彈。
這些人早就看膩了生死,不將人的命當命。
黑人跟霍硯舟說了幾句,大概就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這樣的身份,沒必要去裡麵冒險。
但他拉著黎歲,就這麼進去了。
黎歲有一種荒誕的感覺,兩人真要死在裡麵了,他或許會高興,這樣就不用出來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了。
從入口往裡麵走,最開始隻有一些小動物的聲音,走到傍晚的時候,天色一瞬間變得陰沉漆黑。
她看向霍硯舟,他的指尖正逗弄著一朵花,看著十分閒適,像是回到老家。
黎歲在一旁生火,兩人今晚打算在這裡將就一晚,頭頂上伸出去的石塊還能擋雨。
她問,“你以前來過?”
他的指尖蜷縮了一下,“嗯。”
看這樣子,不像是才來過一次。
黎歲把火生好後,拿出一袋壓縮餅乾,丟給他,“感覺你對這裡很熟悉,來過很多次?”
他沒吃,似乎不餓。
她拍了拍自己的身邊,“走了一天,不累嗎?過來坐啊。”
他的手指這才放過那朵花,坐在她身邊。
黎歲打開餅乾包裝袋,她已經在周圍撒了防毒蟲的藥粉,這會兒將腦袋往他的肩膀上一靠。
“我怎麼感覺這地方我也來過,有些模糊的印象。”
她快速吃完,將腦袋往他的腿上滑,就這麼靠了下去,舒舒服服的躺著,“越往裡麵走,有毒的東西越多,你說誰像我們兩個這麼悠閒,像是來這裡度假的。”
他低頭看著她,抬手在她的臉頰上掐了掐,嘴角彎起,“睡吧。”
黎歲發現,霍硯舟好像越來越沉默了,以前倒是也不愛說話,但是沒有這麼沉默。
可見他還是被老爺子的藥水影響了,雖然想起了一些,但更自暴自棄了。
接下來還有六天,她必須抓緊時間跟他相處,以後回憶起來,他也能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有點兒自信。
黎歲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突兀的槍聲,還有人的求饒聲。
她擰眉,緩緩起身,“去看看嗎?”
他不想去,就想跟她在這裡睡覺,對其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黎歲深吸一口氣,將他一把拉了起來,“好了,走,去看看。”
他這才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麵。
往前走了兩百米左右,就看到幾個拿著衝鋒槍的男人正圍著三男兩女。
其中一個女人瑟縮著,眼眶發紅,眼淚往下掉。
握著衝鋒槍的幾個男人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不是英語,是很小眾的語言,至少黎歲聽不太懂。
她看向霍硯舟,問他,“他們說了什麼?”
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他肯定聽得懂。
“那幾個人說,讓他們打電話找家裡要點兒錢。”
能進入這裡麵的,大多數都是特工這種亡命之徒,隻要錢,沒錢就會把人往死裡折磨。
現在還不算森林的最中間,隻能說這幾個人很倒黴。
黎歲其實也沒有行俠仗義的想法,她這趟出來,主要是想製造跟霍硯舟獨處的機會。
兩人一起經曆一些事情,讓他不至於那麼沉悶。
她轉身就要走,卻聽到他又說:“都是北美那邊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