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拖長,瞬間不說話了。
這兩人都結婚了,真發生了什麼,那也很正常,是他自己大驚小怪。
他憋了一分鐘,才憋出一句,“吃了,就是想看看你最近這段時間會去哪裡。”
他很害怕一覺醒來,黎歲突然告訴他,要離開帝都了。
他害怕被丟下的感覺。
黎歲坐到餐桌邊,昨天又胡鬨了一天,她是真的餓了,看向霍硯舟,“一起吃啊。”
他放下電腦,坐了過來。
他沒有馬上吃,而是先把她最喜歡吃的幾樣擺在她身邊,又傾身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麵前。
黎歲已經習慣了這種服務,低頭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黎斂青卻很不習慣,甚至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他此刻看到的這個霍硯舟一定不是真實的!
吃完,她叮囑霍硯舟,“你就在這裡好好辦公,我有事兒出去一趟,不許讓你的人跟著我,明白麼?”
他的眼裡飛快的劃過一抹不安,似乎想到什麼,又抿唇點頭。
黎歲帶著黎斂青出門,黎斂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
“大姐,你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黎歲覺得好笑,笑中又帶了一抹酸澀,其實霍硯舟是很聽話的。
執拗是真執拗,聽話也是真聽話。
她歎了口氣,將車往醫院的方向開。
黎斂青沒有跟著上去醫院樓上。
黎歲來到周賜的病床,他今天的臉色又好看了許多,客氣的喊道:“太太。”
黎歲拉過板凳,在旁邊坐下,問他,“霍硯舟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嗎?我之前看到,他一直在吃藥?”
周賜的目光躲閃了兩下,可很快又下定了決心,“嗯,其實總裁的毛病很多,心理上的這些情緒,他不說,我也不問,醫生那邊他也不肯透露半個字,但太太跟他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也該看出來了,隻要是關於你的事情上,無論你當下做出了什麼決定,他的腦海裡一定是最壞的那個打算,一開始或許瘋狂,然後平和,再然後死寂,永遠是這樣的狀態。”
逼著她結婚的時候,將她關在棕櫚灣的時候,就挺瘋狂的。
現在就是平和之後的死寂,仿佛什麼都不在乎。
因為他自己已經預感到,最壞的事情要來了。
而黎歲一直都清楚,霍硯舟害怕她恢複記憶。
她最近確實有一種,快要想起什麼東西的預感,所以腦子裡偶爾的疼痛更加劇烈。
“周賜,你知道的,他也不肯告訴我,他很固執,或者說......”
她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形容,周賜接話,“或者說,總裁覺得跟你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可能,一切的幸福都是泡沫,早晚會被戳破,所以患得患失。患得患失到一定程度,最後乾脆什麼都不期待了,這樣的狀態對他來說,居然是最安全的。”
沒有期待就不用去思考太多東西,順其自然,什麼都不用做。
被厭惡了就看著,被誤會了不解釋。
反正也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其實黎歲也很煩躁,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伴侶,都會心疼加上無可奈何。
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他已經有心理疾病了。
所以昨晚本來是要問的,後麵又不問了,不如直接來周賜這裡試試。
黎歲深吸一口氣,抬手揉著眉心,“我該怎麼做?他現在很不對勁兒。”
那種不對勁兒讓她不安,仿佛隻要稍稍有要離開的念頭,霍硯舟就能悄無聲息的找個地方消失。
可是這種要離開的念頭,大多數都隻是他自己腦海裡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