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沉浸在這個夢裡很久,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實在是很難蘇醒。
她能夠感覺到那時候自己身上的強烈情緒,感覺到對方伸來的溫暖的手,對她來說,猶如救命稻草般可貴。
那年少還未成形的傾慕一瞬間化為了實質的東西,好像是從那一刻開始,在那個濕熱的天氣裡,在周圍的鳥叫聲和動物的叫聲當中,她知道了什麼是想嫁給對方的那種喜歡。
說不上來的微妙。
她想醒來,卻醒不來,她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他應該也受了很重的傷,可始終一聲不吭。
黎歲的眼前依舊是模糊的,問他,“還有多久,師傅才來接我們啊?”
模模糊糊中,他終於說了兩個字,“快了。”
她能感覺到,他們在逐漸離開那片恐怖的森林,外麵的陽光似乎越來越烈了。
她坐在草地上休息,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還以為他又去打獵去了,待會兒是不是又要吃到烤肉?
可他往前走了幾步,又緩緩回來,站在她的身邊。
她仰頭,隻覺得眼前依舊是模糊的,隻有太陽的形狀像個白色的盤子,能看清些許。
一抹黑暗籠罩下來,他捧起她的臉,飛快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就跑了。
黎歲坐在原地,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就是挺怪的。
師傅說她向來沒心沒肺,在某些事情上比彆人缺個心眼,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人騙。
黎歲猛地一下就醒了,耳邊聽到了有人在敲擊鍵盤的聲音。
她往旁邊看去,看到霍硯舟坐在床上,一隻手在敲擊著電腦,另一隻手被她緊緊地握著,十指相扣,扣得死死的。
她連忙將他的手放開,抬手揉著眉心。
腦袋裡實在是太疼了,昨晚的夢又太真實。
她下床,問他,“餓不餓,我去做點兒東西吃。”
昨晚她從超市裡買來了足夠多的東西,應該剛好夠兩個人的早餐。
他這會兒隻穿了一件襯衣,襯衣的扣子甚至被她昨晚大力的扯壞了兩顆,往下露出了鎖骨和胸口。
鎖骨上的牙印已經很久了,到現在都沒有消下去,像是成為了胎記一樣的東西。
雖然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但這一幕實在是太養眼,再搭配他這張臉,估計沒有女人能在這個時候繼續清醒下去。
她連忙咳嗽了一聲,打開臥室的門出去。
但是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一桌的早餐,甚至還有溫度。
她轉身想回臥室,打開門剛想問什麼,就看到他正要開門出來。
她的鼻梁差點兒撞上他的胸口。
他的西裝沒有係上扣子,平時一板一眼的嚴肅沉默,今天倒是有了一些疏狂輕佻的姿態。
她往後退了一步,後知後覺的有些震驚於自己昨晚的孟浪。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問,“想吃點兒什麼?”
黎歲連忙去浴室洗漱,看到裡麵莫名多出來的牙刷,才知道他昨晚也許是有備而來。
霍硯舟這人,怎麼說呢,就是各方麵都怪怪的。
說他清高孤冷吧,被人喊來這裡,還知道洗完澡帶牙刷。
說他沉悶吧,床上也還挺那啥的。
她一邊刷,一邊胡思亂想,莫名就想到了Z。
這個房子,他來過很多次,兩人也不止一次在這裡麵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