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在她的床邊守了兩天,也還是一個字都不願意交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聽到了喬梔的話後,混亂之下竟然真的去書房大肆翻找了一通。
那時候她的腦子裡是混沌的,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霍硯舟就是這樣的人,不要相信他。
可是另一聲音又在瘋狂攪局,她現在真的很累,這會兒才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
“霍硯舟,他們說你兩天沒吃東西了,不吃點兒嗎?”
他在那邊沒說話。
黎歲也摸不準他的想法。
終於,他說了一句,“我在看周賜。”
“他的腿有沒有事?國外的專家全都回來了嗎?”
“可以複健好,就是有些辛苦。”
黎歲鬆了口氣,看來周賜是運氣好。
或者不是運氣,是他自己知道怎麼自保。
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還知道怎麼給自己留最後一絲退路,不愧是跟在霍硯舟身邊這麼多年的人。
說完周賜,兩人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黎歲的手裡捏著勺子,想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不該聽喬梔的話,懷疑你。”
“嗯。”
黎歲擰眉,心裡雜七雜八的想法太多。
兩人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按理說應該彼此牽著對方的手,好好安慰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態度。
她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霍硯舟看著手機,沒說話。
一旁的專家問,“霍總,周助理醒了,想跟你說幾句。”
霍硯舟把手機放下,去了病房。
周賜的臉上沒有血色,看到他,眼眶便是一紅。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總裁。”
霍硯舟站在病床邊,語氣很淡,“動手的那幾個人,我都處理了。”
周賜抿唇,處理了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懂。
那幾個可都是老爺子的人,霍硯舟直接處理,恐怕已經跟老爺子傷了和氣。
“老爺子那裡......”
霍硯舟看向窗外,窗外有風,吹得樹葉一直在晃動,“我讓他在老宅裡休息。”
到底是休息,還是軟禁,那就隻有霍硯舟一個人知道了。
周賜一直都清楚,以前是霍硯舟懶得計較。
什麼都不想計較,所以才會出現這麼多事情。
霍硯舟對待生活,其實一直都是非常厭棄的姿態。
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這條命,所以哪怕是彆人想要他的命,他也懶得生氣。
除非這個想要他命的人是黎歲,那他不是生氣,他是更加自暴自棄。
他不是怕死,隻是想要多看她一眼,所以可以忍受她的厭惡。
因為想見麵。
所以霍硯舟這些年不管對誰,都是非常冷淡的姿態,從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對於老爺子的掌控,他自己十分清楚,卻懶得反抗。
不是不反抗,是懶得反抗。
周賜也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卻一直都沒有提醒。
跟太太的短暫幸福,在總裁的眼底恐怕一直都是偷來的,一直都是不安的。
越是幸福就越是惶恐,在黎歲的事情上,他永遠都有一種深深的不配得感,所以才會在偶爾做出一些比較瘋狂的事情。
周賜垂著睫毛,想了一會兒才問,“那太太還在棕櫚灣麼?”
“在。”
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倒是乾脆,在一旁緩緩坐了下來,“不過也許很快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