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一直等他吃完,拎著要清洗的保溫盒,打算離開,卻被他叫住。
“你......”
對其他人,他隻要簡短的下達命令就行。
但對她,似乎總要在腦子裡思考好幾秒。
想來想去,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黎歲等了十秒,都沒等到他的話,也就猜,“你晚上是不是要出去應酬,讓我不用送餐了?”
他的眼底閃爍了兩下,“嗯。”
應了這麼一個字,大概是覺得自己太冷漠,又補充了三個字,“推不掉。”
她嘴角彎了彎,“好,那我明早準時來。”
說完這句,她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離開了。
霍硯舟盯著麵前的鍵盤,他最近幾天的情緒很平靜,看人和看物都不會出現情緒波動。
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色,提不起什麼興趣,隻有好好工作。
但她每次出現,好像褪色的油畫逐漸恢複了一些斑斕的色彩,像枯萎的世界經曆了一場春雨,慢慢發芽,重現生機。
不需要問她是誰。
習慣了等她出現。
一直工作到傍晚六點,周賜來敲門,說是五長老已經到了。
上一次霍老爺子的壽宴,霍硯舟沒有見到人,五長老也走了。
現在他重新來了帝都,跟霍硯舟約好了見麵的時間。
今晚老宅依舊很熱鬨。
霍硯舟到的時候,周圍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
看到他身邊沒有出現黎歲,有人鬆了口氣,有人則恨得咬牙切齒。
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真的能拆開這兩人。
五長老的長相很慈祥,在看到霍硯舟的時候,鬆了口氣。
“硯舟,好久不見了。”
霍硯舟點頭,緩緩走了過去。
這次醒來,他就沒有再坐輪椅了,氣場比以前更強。
五長老很滿意,連忙抬手,在他的肩膀拍了拍,“你的腿是徹底好了嗎?現在看著跟正常人沒有區彆。”
他看向自己的腿,不太清楚以前是不是出過事兒,也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但他確實感覺不到什麼疼痛,所以“嗯”了一聲。
霍老爺子滿臉的欣慰,“你既然早就好了,之前為什麼還一直坐輪椅?害得大家都那麼擔心。”
五長老笑笑,他將一個扳指戴到霍硯舟的大拇指上,“硯舟,這個東西你拿著,你的腿既然好了,那個位置就一直等著你。當初因為你腿的問題,我們都跟大長老爭論過,大長老認為我們應該再等等,可眼下你既然好了,那就不用等了,你什麼時候出國?”
霍硯舟看著扳指,扳指是琥珀色的,看起來很古樸。
他看了好幾眼,視線落在自己的另一根手指頭上,總覺得這裡應該戴什麼才行,空蕩蕩的。
他醒來的時候問過父親,但沒人說什麼,一切都是他的夢。
他一直沒說話,霍老爺子也就咳嗽了幾聲,“五長老在問你呢,你得早做計劃了,蕭家小姐還在等你,趁這個機會,你們也正好熟悉一下。”
五長老的臉上都是笑容,“蕭家那孩子還是很喜歡硯舟的,咱們硯舟的長相,隻要是見過他的,肯定就忘不掉。”
霍硯舟看著自己手上的扳指,“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