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起身,看著麵前這張驚豔的臉。
他大概是有些緊張,嘴唇抿著,渾身都繃著。
她突然就妥協了,“我在主臥旁邊支張小床,這一個月,我都在那張床上睡。霍硯舟,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好嗎,我目前沒辦法......”
沒辦法在男友剛死沒多久,就躺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就算前段時間,他們也許已經有過親密關係了。
可清醒之下,會覺得罪惡。
他的睫毛猛地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她。
震驚,驚喜,各種情緒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交雜,最後他撇開腦袋,重重的“嗯”了一聲。
黎歲的骨子裡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馬上就讓人搬了一張一米五的床進去。
他的臥室足夠大,就算再放一張床,也一點兒都不顯得擁擠。
霍硯舟坐在床上,看著她指導其他人忙上忙下,甚至屋內還多了一張辦公桌。
她要在這裡麵辦公?
他的心口有些熱,一眼都不肯錯過。
黎歲卻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沒有看他,隻說了一句,“你該睡覺了。”
他緩緩躺下,從未覺得心臟跳得這麼快過。
緊張之中帶著欣喜。
半個小時後,周賜輕聲在外麵敲門。
周賜的臉頰依舊是紅的,是被激動的,“太太,這些都是你要的資料,近期霍氏手裡有五個項目,其中一個是跟謝家公司,這個項目目前是最大的。謝總那邊不會為難我們,頂多就剩一些細節的敲定,這是海外高層們的資料,每個人的性格我都標出來了,你好好看看。”
黎歲點頭,她走到走廊,將門緩緩關上,問他,“能說說他為什麼失眠麼?”
周賜臉上的興奮消失了一些,“你就當總裁是生病了吧。”
黎歲知道他在隱瞞,也就不再追問,“那他的腿呢?”
“總裁在國外的時候,自暴自棄過一段時間,不想做複健,那時候醫生把藥物都用得很猛,正常人早就疼瘋了,可他始終不說話。那兩年裡,幾乎都不跟人說話,清醒的時候就工作,失眠也越來越嚴重。”
黎歲心裡有些不好受,“當年的車禍,真是我做的?”
周賜撇了她一眼,“我不太清楚,但跟太太你肯定有關,隻有跟你有關的事情,總裁這樣的人才會忍下所有委屈,一聲不吭。”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劍,刺到黎歲心裡,疼得她臉色都白了一分。
周賜也不想再說其他的,隻叮囑道:“有你在,總裁肯定能睡個好覺,就麻煩太太你了。”
她不說話,隻是緩緩伸手,推開了麵前的門。
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床上的人應該是睡著了。
她想起他不喜歡睡覺關燈,所以沒有關掉屋內的燈。
她把資料拿到旁邊的辦公桌上,坐下,安安靜靜的看了起來。
她沒辦法不去在意周賜說的那些話,心口到現在都在悶疼。
以前她怎麼會覺得霍硯舟不喜歡自己呢。
他到底都是怎麼忍過來的?
她不敢細想,眼下能做好的就是幫他接手這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