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有些白,一隻手緊緊捏著床沿,恨不得把床沿都給捏斷。
霍硯舟從樓下上來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壽宴的大概流程全都敲定的差不多了。
想到黎歲還在房間裡等著,他的嘴角彎了彎,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他很久都沒有在老宅過夜,其實也不太喜歡在這裡過夜,因為總會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他操控著輪椅往裡麵,走過拐角才發現床上沒人。
眉心擰了擰,還以為她是孩子心性,也許是在其他地方玩去了。
他喚來管家,語氣很淡,“她人呢?”
管家也是剛剛才上來,並不知道,於是找來傭人一問。
傭人的臉上並不慌張,“因為沒人說那位小姐要被安排在那裡,我就安排進走廊最角落的那個房間了。”
霍硯舟的神色一凜,那是雜物間。
他看向傭人,眼神猶如帶了刀子。
傭人的臉色白了一瞬,馬上跪了下去。
管家也有些無語,就算黎歲是客人,也不該安排進雜物間,這傭人不是故意惹人生氣麼?
他連忙求情,“少爺,先過去看看人吧。”
霍硯舟的視線依舊落在傭人身上。
傭人的後背都是涼意,垂著腦袋,被這樣的氣場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幾秒後,他才冷聲,“滾去收拾東西。”
言下之意,收拾東西滾出霍家。
傭人已經在霍家工作快三十年了,上上下下都混得很熟,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置信。
“少爺,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怎麼能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趕走她。
霍硯舟卻沒說話,朝著走廊角落就過去了。
傭人臉上滿是不服氣,馬上就去祠堂找老夫人。
老夫人從回來之後,除了吃飯的時間,其餘時間都是待在祠堂禱告。
“老夫人,你要給我做主啊,少爺為了黎歲,要把我趕走,我在霍家工作了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老夫人。”
老夫人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聽到這話,眉心擰緊,在旁人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
來到祠堂外麵,她就看到了跪在走廊上的傭人。
傭人的臉上都是淚水,“就因為我的安排沒讓黎歲滿意,少爺就要讓我滾出霍家,老夫人,不是我話多,我隻是覺得少爺太把黎歲當回事兒了,以後怎麼能服眾!”
老夫人冷著臉,突然嗤笑,“硯舟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那所有人都應該聽他的,你一個下人,一個保姆,憑什麼認為她不能服眾?”
傭人的臉色一白,她在霍家工作這麼多年,大家對她的態度都很客氣。
她早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甚至把自己當成是霍家的親戚對待。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他讓你走,那你就走吧,硯舟在黎歲的事情上拎不清,在其他事兒上倒沒讓我失望過。”
“老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把黎歲安排進了雜物間,我就是為謝小姐鳴不平而已,謝小姐照顧了你這麼多年,就算你不在帝都的這十年,她也經常叮囑我們要小心照料你種下的那棵樹,不然那棵樹怎麼會長得這麼好,我一直都把謝小姐當成未來女主人對待,誰知道會突然闖出來一個程咬金。”
這些話倒是讓老夫人動容了。
回來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當年種下的那棵樹長得極好,原來蘊然那丫頭也出了力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
她歎了口氣,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人,“我去說說,下次不要再犯。”
“謝謝老夫人!謝謝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