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接連深吸好幾口氣,抬手揉著眉心,“算了,我也懶得再說你和黎歲的事兒了,國外那邊也在催我,你是時候出國去了,打算什麼時候去,那邊的長老們也想見見你。”
“再說吧。”
老夫人臉色又是一變,牙齒都咬緊了,“你!”
話還沒說完,樓上就有腳步聲響起。
黎歲沒有穿鞋,甚至穿的都是居家服,這會兒頭發散著,整個人都散發著春意。
老夫人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嗬斥,“真是荒唐,像什麼樣子?!就這樣不懂規矩的女人,以後嫁進我們霍家,不是讓人笑話嗎?!你到時候還要去國外,難道要把這種人也給帶出去,你是要讓我老臉無光!”
黎歲被她的語氣嚇住了,腳步頓住。
她看出來了,這個老人不喜歡自己。
霍硯舟卻朝她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邊,“過來。”
黎歲看了老夫人一眼,這才悄悄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老夫人牙齒都快咬碎,要不是這幾天已經被鍛煉出來了,這會兒真的就被氣暈過去了。
“母親,你把她嚇到了。”
霍硯舟端過旁邊的水,遞到黎歲嘴邊,“怎麼不繼續睡了?”
昨晚一整晚都沒休息,臨睡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的,居然醒這麼快。
黎歲抓著他的胳膊,忍不住又看老夫人一眼,似乎在斟酌著開口。
他卻將水杯放下,語氣很淡,讓人安心,“不用管其他人,餓不餓?”
她點頭。
霍硯舟讓傭人把飯菜都端上來。
傭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老夫人麵前,問她要不要一起吃。
老夫人哪裡吃得下,可是就這麼走了也不甘心,她倒要看看,這個黎歲要折騰出什麼花樣。
黎歲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霍硯舟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偶爾衝他笑笑。
老夫人坐在一旁,捏著勺子的手緊了又緊。
她甚至有種荒誕的感覺,那就是硯舟很高興。
明明這些年,他很少展露情緒的,可這會讓她卻明明確確的體會到,他是真的在高興。
可看到他這麼照顧黎歲,她還是沒忍住,“她是沒長手嗎?不知道自己夾?”
霍硯舟沒應聲,而是看向黎歲,“歲歲。”
“嗯?”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黎歲瞬間反應過來了,湊過去親了親,“謝謝老公。”
他垂下睫毛,嘴角揚了揚,“嗯。”
老夫人手中的勺子都落在地上。
好好好,這飯她哪裡還吃得下,起身直接就要走。
上車之後,心裡這口氣還是順不過去。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謝蘊然打來的。
她歎了口氣,“蘊然,黎歲被找到了,硯舟現在把人看得緊,我也不想逼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謝蘊然緊緊的捏著手機,黎歲被找到了?
舅舅不是說萬無一失麼?
怎麼會這樣
可是嘴上反應很快,“找到了就好,我本意也是擔心硯舟的狀態,他好些了麼?”
老夫人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幕,心裡不是滋味兒。
“好些了,跟黎歲在一起的狀態完全不一樣。那孩子,我倒是第一次看他那樣,算了,我就不該回來,或許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哎,其他地方聽話就好。”
謝蘊然咬著牙,皮笑肉不笑,“他好就行,老夫人,你也要保重身體。”
老夫人歎了口氣,掛斷電話後,又有電話打過來,這次是老爺子。
她的臉色頓時一冷,沒有接,而是直接去了老宅。
進入書房的時候,老爺子在練字。
問她,“硯舟情況怎麼樣了?”
“把黎歲找回來了。”
老爺子手中的毛筆一頓,“國外那邊不會允許他跟黎歲在一起,他想坐上那個位置,聯姻對象要千挑萬選。”
老夫人坐在旁邊,心口煩躁,“蘊然就挺合適,奈何硯舟不喜歡。”
老爺子將手中的宣紙拿起來,掛到旁邊的架子上,“你看好蘊然,我倒覺得她的家底還是不太夠,國外的長老們可能更希望他跟蕭家聯姻,蘊然脾性再好,畢竟父母都去世了,也就你,被那小丫頭哄了這些年,分不清青紅皂白,婦人之仁。”
老夫人如此強勢的一個人,現在被人這麼說,隻覺得一陣羞辱,“霍千古,我爭的就是這口氣,反正硯舟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我實在看不慣黎歲,要是讓國外那群人知道她是我兒媳婦,我會被人笑死。”
霍老爺子轉身,重新拿起毛筆,“讓蘊然那丫頭出手吧,你就彆摻和了,免得遭硯舟記恨。”
謝蘊然不是有個舅舅麼?那個人的手段可不乾淨。
老夫人歎了口氣,心裡隱隱有些擔憂,“可硯舟對黎歲......”
“所以我說你婦人之仁,一個女人而已,真要死了,給他送去那個地方練練,那裡能讓人忘記過去的藥很多。”
她心裡有些不安,卻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