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洋樓的火災波及的範圍並不大,再加上被定義為意外,除了一些媒體不起眼的報道之外,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黎斂青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隻覺得完了,該怎麼跟大姐說這個事情呢。
他抬手揉著眉心,又想開車過去看黎歲了,至少在這個階段,應該好好陪著她。
可他哪裡知道,在他離開不久,黎歲就已經跟著過來了。
她一直看著遠處的消防員在忙前忙後,路過她的幾個人說:“那人被活活燒死,好像都沒有一個家屬過來收屍,不知道是不是這附近的流浪人員。”
“這個洋樓一直都沒有住人,已經盤問過開車路過的人了,說是這裡從未亮過燈,估計從很多年以前開始,這裡就被廢棄了,也許被一些流浪漢看中,住進去了,沒想到會遇到火災。”
“真可惜,才二十六歲,多年輕啊。”
黎歲靠在旁邊的樹上,雙眼安靜的看著前方,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緊。
她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緩緩往回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這裡。
她身上穿的還是昨晚的衣服,褲腳全都是泥水,看起來十分狼狽。
她找到自己昨晚丟棄在這裡的車,緩緩往回開。
可是才開出去十公裡,汽車就撞到旁邊的石頭上。
她深吸一口氣,拿過旁邊的礦泉水,想讓自己冷靜冷靜,可心臟被巨大的力道撕扯著,仿佛快要碎掉了一樣。
她開回那家小旅館,躺在床上的時候,忍不住又給Z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直關機,仿佛他真的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留一點兒痕跡,可能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人記得他。
偏偏死在了她最愧疚的這一天。
她隻覺得胃裡疼,疼到痙攣,疼得渾身都是冷汗。
黎斂青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語氣是佯裝出來的那種驚喜。
“大姐,我去現場打聽過了,小洋樓那邊沒有死人,你的男朋友肯定還活著。”
黎歲張了張嘴,沒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黎斂青在她的麵前從來不擅長說謊。
她躺在床上,隻覺得汗水快把床單浸濕,胃痛,腦袋也痛,心臟更痛,快被這種痛折磨的瘋掉。
她為什麼不在剛安頓好的第一天就跑去帝都找Z呢?
為什麼不直接就給他打電話呢?
為什麼一定要讓黎斂青帶去消息,她自己不能親自過去一趟麼?
種種情緒在心裡翻湧,折磨得她渾身是汗。
整整兩天,她躺在床上沒下來。
旅館老板娘在外麵敲門,語氣滿是試探,“黎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啊?要不要我給你買點兒藥來,我看你這兩天也沒點外賣,我這房子又沒有廚房,你是不是都沒吃東西?”
黎歲隻覺得自己的世界昏昏沉沉的,手腳發軟的下床,打開門,看著外麵的旅館老板娘。
老板娘看到她的臉色,嚇了一跳。
“你這......你可彆死我這裡了,我去給你找個醫生,你那個弟弟臨走前還跟我說,讓我多注意一下,老天爺,我這房子要是死了人,以後誰還敢來住啊。”
黎歲扯了扯嘴角,可眼前發黑,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