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正也不是什麼黎家人,這次回帝都,帶著Z一起去其他城市定居,再也不要回來。
又是一天後。
她坐在村裡的凳子上,後麵有人叫她。
“黎歲姐姐,你腳好些了嗎?要不要再吃點兒藥。”
這個村距離帝都市區很遠,有一天的車程,算是在帝都最邊緣的地方。
她沒日沒夜的走了兩天,腳上走出一串水泡,現在寄住的地方恰好是村裡的中醫。
她回頭看向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子,笑了笑。
“好些了,盼盼,謝謝啊。”
收留她的女孩叫楊盼弟,據說父母在帝都城裡務工,從小就把她丟給鄉下爺爺養,爺爺是個中醫,所以她自己也學了不少中醫本事。
楊盼弟走過來,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她的腳。
“確實好些了,但是近期還是不要走動,你多坐一會兒。”
黎歲點頭,她很久都沒有這麼輕鬆的跟人聊天了。
在帝都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光是黎斂青的事兒就已經夠她煩的,然後又莫名其妙跟霍硯舟結了婚。
一直到現在,她才覺得擁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
她進入這個村莊的第一天,就察覺到這裡有些不對勁兒。
按照正常的發展,一個村裡剩下的要麼是老人,要麼就是留守孩子。
但是這個村裡的中年男人很多,而且個個都有一身腱子肉,像是常年從事各種勞作。
她一直都待在楊盼弟家裡沒有出門,這會兒看著遠處走過去的十幾個中年男人,忍不住問。
“你爸媽都出門去務工了,怎麼這裡還有這麼多的中年男人,我看這個村裡好像沒有其他的工業吧?”
楊盼弟在旁邊整理架子上的草藥,聞言臉上有些不自然。
“十幾年前我們這裡修了一個療養中心,專門養那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據說在療養中心裡工作的人工資都很高,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中年男人,我爸媽本來也是要進去工作的,但後麵不知道為什麼,就帶著我弟弟去城裡了,可能要去裡麵工作也需要條件吧,我爸的身材不達標。”
療養中心?
這麼偏僻的地方有療養中心?
真邪門。
因為秦有期要明天才來,黎歲現在顯得無聊,就一瘸一拐的往那邊走。
“療養中心在哪兒?我的腿是不是吃西藥更快,那邊應該有藥店吧?”
楊盼弟連忙拉住人,“黎歲姐,除了能進去工作的人,療養中心不允許我們靠近的,能在裡麵工作的大多數都是男人,而且不太好說話。你不知道,我們村都以能進去工作為榮,村長有絕對的話語權。村長家裡開的都是百萬級彆的豪車,每年他過生日,上趕著去巴結的一大堆。”
楊盼弟說這些的時候,手上的力道都握緊了,“那療養中心當初還占了我家大半的地基,我爺爺去鬨,結果被打斷了一條腿。”
隻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楊盼弟才二十來歲,正是藏不住話的時候。
她剛說完,屋內就傳來一陣濃烈的咳嗽聲,是她的爺爺。
隔著紙糊的窗戶,蒼老的聲音響起來,“你跟一個外人說這些做什麼。”
楊盼弟吐了吐舌頭,抓住黎歲的胳膊,“黎歲姐,反正那邊你彆去,在裡麵工作的人都有些蠻不講理,像惡霸似的,你長這麼漂亮,我擔心你吃虧。”
黎歲在這裡待了一天一夜,壓根沒出門,村裡人還不知道楊家來了個城裡姑娘。
她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跟著楊盼弟回屋了。
帝都,棕櫚灣。
霍硯舟坐在床上,屋內的窗簾被拉上。
整個房間嚴嚴實實的,仿佛密不透風。
他坐到傍晚,門外有人小心翼翼的問。
“先生,你要吃點兒晚餐麼?”
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再這麼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霍硯舟的手掌細細的在床單上磨挲,語氣平靜,“不吃了。”
傭人有些為難,連忙去找了周賜。
周賜的頭上還纏著繃帶,聽到霍硯舟不吃飯,也沒辦法,擺擺手,“讓總裁再冷靜一會兒吧。”
要他自己想吃才行,不然誰都逼不了他。
周賜其實在等命令,等一個去把太太抓回來的命令。
那天他暈過去了,沒有想到太太會趁著那個時間跑,丟下受傷的總裁,竟然真的一個人跑了。
總裁被接回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下令去把人抓回來。
像是丟了魂似的,就在主臥裡坐著,不吃飯,也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