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神,直到耳邊傳來聲音。
“在看什麼?”
她垂下睫毛,又說出那句,“霍硯舟,你讓我回去一趟吧。”
她是真的想去確定Z的安危,不能讓老爺子的怒火燒到他身上去。
他不說話了,每次她提到有關Z的話題,他就會習慣性的沉默。
黎歲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你是不是很討厭Z。”
霍硯舟麵對其他人,大多數時候都表現的不在乎,仿佛沒人能在他那裡掀起波瀾。
但是Z的存在卻總是能讓他出現一些十分微妙的行為,至少他的嘴角弧度會比平時壓得更低。
她從未聽說過霍硯舟討厭誰,他怎麼會跟Z有牽連呢?
她的視線緊緊落在他臉上,不想錯過他的絲毫微妙情緒。
沒想到他回答的很坦蕩。
“是很討厭。”
黎歲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莫名的憤怒突然湧了上來,她甚至笑了一下。
“為什麼討厭?他似乎沒有招惹到你吧?”
Z那種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待著,除了偶爾會去暗夜上班之外,幾乎不會跟外人接觸,如果有誰討厭他,那一定是彆人的問題。
黎歲偏愛一個人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霍硯舟操控著輪椅要離開,她追了上去。
“霍硯舟。”
她平時都會很客氣的喊霍總,隻有在很急切的時候,才會直呼他的名字。
可是這樣的稱呼,竟然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站在原地沒動,腦海裡突然冒出一些零散片段。
霍硯舟。
霍硯舟。
她擰眉,對著他的背影突然問了一句。
“我以前是不是一直都是直接喊你名字的?”
霍硯舟的身體頓住,雙手放在輪椅上,“你想起什麼了?”
黎歲抬手揉著眉心,其實什麼都沒想起,隻是最近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大概有些神經衰弱了。
她按得腦子裡舒服了些,才又提出那個請求。
“你讓剛剛那個人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他是不是很厲害?你放心,我會跟著他一起回來的。”
霍硯舟轉身,跟她對視,深深的。
黎歲不太習慣跟他安靜的看著彼此。
霍硯舟的眼底總有一種熱望的感覺,像是要把一塊堅冰都給看化了似的。
可他本人的麵上明明是那麼的冷。
她站在原地沒動,等著他大發慈悲的答應。
可他突然冷笑了一下,是切切實實的冷笑,至少以前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真不知道你喜歡那種人什麼。”
黎歲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直以為霍硯舟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那麼喜歡那位嶽家小姐,而且還為對方單身了這麼多年,應該能夠理解,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感情就是很奇妙,無所謂誰配得上誰。
可是眼下他說出這種話,那在他心裡,其實也存在門當戶對的觀念。
黎歲恍了好幾秒,突然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她真是傻,怎麼會想到要跟霍硯舟談判。
他討厭Z,根本不會讓她回去的。
霍硯舟看著她的背影,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收緊。
黎歲走到最初那條被撕開的口子前,可是那扇門已經被關上了。
她站在門邊沒說話,突然有些後悔,或許剛剛就該跨出去的。
而另一邊,霍佑寧已經在棕櫚灣附近蹲守了好幾天。
可是霍硯舟最近一直都不怎麼出門,如果他真的把黎歲囚禁在這的話,那這幾天他會跟黎歲做些什麼。
霍佑寧想到自己都沒親過黎歲,那種不甘心洶湧的更加厲害。
他一定要抓到霍硯舟的把柄,一定要讓黎歲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麵目。
可是他連黎歲的麵都見不到,又怎麼帶消息給她。
他又在這裡蹲了一早上,猛地從彆人那裡得到消息,說是霍硯舟在朋友圈裡發了結婚證。
霍佑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心裡先是一慌,等看到截圖的時候,他的臉上瞬間就白了。
給他打電話的是喬梔。
喬梔此前就已經隱隱有這個瘋狂的猜測,她覺得霍硯舟若是能走到把人關起來這一步,那強行帶著人去領證也不是做不出來。
她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手機,恨不得把手機捏爆。
黎歲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做到這一步,能讓這樣的男人放下尊貴的身份,變得如此的偏執。
她嫉妒的快要瘋掉了,眼底都是猩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