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了點兒東西,渾身都懶洋洋的,所有的食物都如同嚼蠟。
來到公司坐下的時候,她甚至打了一個哈欠,總覺得不在狀態。
直到溫北推了推眼鏡,一臉真誠建議道:“黎總要不要換件高領的衣服?”
黎歲一早上都是懵的,聞言喝了一口咖啡,“為什麼?”
溫北沒說話。
直到她午休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臉上的春意,以及滿脖子斑駁的痕跡。
臉色從淡定一瞬間爆紅,她下意識的就把領子往上拉了拉,可今天穿的並不是高領,什麼都遮不住。
早上她整個人都是迷糊的狀態,洗了把臉就出門了,根本沒注意看這些。
她抬手揉著眉心,連忙在線上下單了一條圍巾,讓商家抓緊時間送過來。
下午她還得跟那個剛上任的領導談了合作,希望能拿下這次政府的案子。
三點的時間一到,她將外賣送過來的圍巾圍在脖子上,帶著溫北過去談判。
約好的地方是一家高檔酒店,適合商業宴請。
隻是打開那包廂的門,她的腳就頓住,因為裡麵除了那個新上任的領導之外,竟然還有嶽兮。
她剛跟嶽兮發生過矛盾,如果嶽兮跟領導認識的話,那這個項目肯定會黃。
嶽兮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黎歲,眼睛一瞬間瞪大,然後窩進了旁邊人的懷裡。
“意哥,這就是要跟你見麵的合作方?”
池意今年二十六歲,能在這個年齡坐上這個位置,多虧了他跟謝家的關係。
他將嶽兮推開了一些,對黎歲客氣的點頭。
“黎小姐,請坐。”
黎歲摸不準這兩人的關係,緩緩坐下,“池先生,久仰大名。”
池意的臉上出現一抹難堪,嘴角撇了撇,“沒啥好久仰的,如果不是這次的項目,黎小姐應該根本不認識我。”
黎歲幾乎是瞬間就斷定,池意沒什麼手段。
一個有情商的人,不會在生意場上說出這麼輕賤自己的話。
她扯唇笑了笑,“哪裡的話,池先生高考是那一年的狀元,我以前讀書用功的時候,每年都會看各屆的狀元筆記。”
池意的臉上瞬間一亮,臉頰都漲紅了,連忙端起一杯酒水。
“沒想到黎小姐真的知道我。”
黎歲也端起杯子,跟對方輕輕碰了一下。
嶽兮看兩人相談甚歡,氣得抓住池意的手臂,“意哥,你彆跟她做生意,她的名聲你沒聽過麼?這次還惹惱了霍總,誰知道黎家公司還能苟且幾天。”
那些招惹了霍硯舟的,哪一家公司沒被收購?
昨晚黎歲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霍硯舟的腿上強吻人家啊。
簡直出格!不要臉!
霍硯舟看似冷淡,卻是雷霆手段。
池意握著杯子的手頓住,似乎真的在糾結這個問題。
嶽兮衝著黎歲得意揚眉,仿佛在說:“有我在,這個項目就成不了。”
黎歲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淡定的笑了笑,“兩天前的晚上,我是從棕櫚灣出來的,霍總並沒有對我怎麼樣。”
嶽兮氣得直接站了起來,“什麼意思?棕櫚灣是什麼地方,也是你這種賤人能去的,吹牛都不打草稿!”
黎歲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池意是真沒有主見,被嶽兮幾句話就給動搖了。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看來真有人在捧他。
她的嘴角彎了彎,將背往後靠,“我有沒有吹牛,你們打電話問問霍總本人不就行了?”
嶽兮的臉一瞬間漲紅,氣得咬牙,然後更用力的抱住池意的手臂。
“意哥,我們走吧,你彆跟這個女人談項目,不然彆人會議論你的,你不是最討厭被人議論的嗎?”
剛剛還強裝鎮定的池意在聽到這話之後,臉色一瞬間就變了,坐立難安,並且馬上站了起來。
“黎小姐,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談吧。”
黎歲都還來不及開口,池意就拿過旁邊的西裝,急匆匆的離開。
嶽兮站在原地,衝著黎歲做了一個鬼臉,“活該,黎歲,我會讓你一個項目都談不成,你給我等著!”
黎歲擰眉,等包廂裡隻剩下她和溫北了,才開口,“這個池意怎麼看著這麼沒有主見?他跟謝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溫北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黎總,你知道謝家家風森嚴,從政居多,所以從上到下都不能出現什麼私生子,池意極有可能是謝家某個人養在外麵的私生子,但是礙於規則,沒敢讓任何人知道。”
豪門裡這樣的肮臟事兒多了去了,現在池意的位置不高,估計也是他那個名義上的爸爸手裡漏出來的。
而且池意一看就是被人壓製太狠了,唯唯諾諾,來這樣的談判席上竟然還帶著嶽兮那樣的女人,簡直蠢一塊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幽幽看向溫北,“他該不會跟謝家繼承人謝寂辰是......”
溫北豎了一根手指頭在唇邊,言下之意,這種話可說不得。
謝寂辰在謝家的地位極高,他想讓誰滾蛋,誰就得滾蛋。
池意生活在這種繼承人的光環之下,也難怪養成了唯唯諾諾的性格。
謝寂辰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那樣的鋒芒就算是隔著厚重的玻璃,都能被他身上的尖銳刺傷。
她撫著杯子,語氣淡淡,“溫北,你說謝寂辰知道這個私生子的存在麼?”
溫北跟在黎強身邊這麼多年,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傳聞,隻是他嘴巴嚴,從未給黎強帶來過什麼麻煩。
“黎總,我們招惹不起他,霍總或許會憐惜女人,但謝寂辰這個人......”
謝寂辰雖然家風嚴格,但據說小時候被安排在邊境那地方。
華國跟緬北的邊境能是什麼好地方,男女都得挨打。
這個項目對黎家來說很重要,目前黎家損失了很多合作商,口碑不好,隻有靠著跟政府的合作才能挽回一些口碑,之後的路才會一路順暢。
這個項目不大不小,至少不用去跟那些大公司競爭。
但跟池意這樣的牆頭草合作,也許項目剛要進行,他聽了什麼流言蜚語又喊停,到時候才是得不償失。
黎歲的指尖在桌麵上敲了敲,然後嘴角彎了起來。
“走吧,先回去。”
溫北看她這樣笑,就知道她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