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挑眉,看來這又是一個被黎雅蒙蔽的人啊。
劉竹說完,又緩緩坐了回去,“雅雅一直都是很膽小的孩子,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們都很寵著她,鳴鳴也很寵著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女孩子一直都很不喜歡她,也因為這個,我們都儘可能的不讓她難受,把她養得很好。”
她一邊說,一邊哭。
“鳴鳴雖然是個傻子,但他單純可愛,心地不壞,很多次都因為護著雅雅,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六年前也是因為護著雅雅,再也沒有醒過來。那之後雅雅非常自責,說是要去賺錢,她一天打好幾份工,後麵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被黎家認回去了,我們本來為她開心,可我丈夫馬上就被卷進了那場風波,被判了二十年,我去哭著求黎家,希望他們能給我一些錢,可是黎家冷血無情,甚至不讓雅雅見我們,雅雅好幾次偷偷溜了出來,給了我二十萬,哭著說她也沒有辦法了。那時候她也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我又怎麼能把一切的壓力都強加在她身上,我就找各種證據,努力想要證明我的老公是被冤枉的,可總是有人阻礙我,打我,這五年裡,我活得像條狗一樣。後來偶然知道鳴鳴被送來了這家醫院,我偷偷來看過好多次。”
她的手指上全都繭子,甚至還有很多傷疤。
“我不知道是誰送鳴鳴過來的,我就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看到了你,我有些意外,你竟然願意幫助鳴鳴,當年黎家知道我老公強奸殺人之後,就發誓跟我們不再往來,不管我怎麼求都沒用,所以我沒敢露麵,我怕我一露麵,你就不會幫助鳴鳴了,可我沒有辦法了,我老公已經進去五年了,他說很痛苦,裡麵總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打他,他說撐不下去了,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照顧鳴鳴。”
“我沒有辦法了,我們夫妻倆安分守已,不知道為什麼會經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好人沒好報,為什麼......”
說著,她又跪了下去。
她因為剛剛的磕頭,額頭上已經滿是血跡,卻毫不在乎,用儘全力繼續磕著。
“黎歲小姐,你願意幫鳴鳴,說明你是個好人,我求你,求你讓我去見我老公最後一麵吧,我求你了,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他跟那件事真的沒有關係,他當時隻是路過案發場地,然後報了警而已,沒人知道為什麼能在受害者的身上檢查出他的基因,沒人知道,就像是鬼故事一樣。”
她磕頭的聲音很大,黎歲聽著都疼。
抬手製止住她,將她扶了起來。
“劉女士,在你心裡,黎雅是不諳世事的女孩?”
劉竹眼眶紅了,捂著自己的臉,“雅雅是個好孩子,她給我的二十萬讓我撐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可我賺不到錢,沒人願意要我,我隻能乞討著過接下來的生活,我也不敢去打擾她,因為黎家人並不待見我。”
黎歲突然就笑了一下,“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了麼?黎家剛找回黎雅,你老公緊接著被冤枉,黎家因為這個,馬上宣布和你們斷絕關係,如果事情就是黎雅本人做的,那就很好解釋了,畢竟陳鳴因為她昏迷在床,她就算進了黎家,那也是她的責任,意味著她要繼續跟你們家往來,這會被其他名媛小姐笑話的,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黎家主動跟你們斷絕往來,她自己高枕無憂,好好的當千金小姐。”
劉竹臉色慘白如紙,緩緩搖頭。
“不可能的,雅雅不是這樣的人,黎歲,你是她的親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冤枉她。雅雅以前提過,說她回了黎家之後,處處不受你待見,被你欺負,我能在她身上看到很多被打的痕跡。”
“這不就巧了,黎家當年把黎雅接回來的時候,也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被打的痕跡,因此才斷定她在你們家是被虐待長大的,再加上那個總是以死相逼的奇葩親戚,誰不說她慘呢。”
“不可能的......”
劉竹還是搖頭,她跟黎雅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黎雅是什麼樣的人。
就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小女孩。
黎歲也不強求她相信,隻要讓這個女人親眼目睹就行了。
可惜黎雅實在是太會演戲了,很少露出破綻。
不過她現在已經想到怎麼破局了,那就是找到那個總是去黎家要錢的人。
她起身,又握了劉竹的手一下。
“劉女士,你是老實人,你老公也是老實人,所以無法想象人性可以有多壞,有些人生來就是壞種,而且最擅長欺騙和利用,你現在不相信沒事兒,我很快就會找到證據。”
劉竹受到的衝擊太大,但她確實沒法相信。
黎歲起身告辭,她打算回霍氏的公司,不過剛在停車場停下,她竟然看到了黎雅。
黎雅是來找霍佑寧的?
這會兒她的身邊站著周賜,而且兩人還握手,看著像是公平談判的樣子。
可是以黎家現在的體量,應該還沒有跟霍氏合作的資格。
黎家這幾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全靠黎強撐著,而且黎強手裡有個準備了兩年的項目,要是完成的足夠漂亮,也許黎家能打一場翻身仗。
黎雅沒有看到黎歲的車,她這是一天之內第二次來霍氏了。
大概因為那個項目非常利於霍氏,所以周賜對她的態度非常好,在頂層接待了她。
讓她高興的是,她在會客室坐下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門外路過的霍硯舟。
雖然他是坐在輪椅上的,但依舊是眾星拱月似的耀眼。
她的臉上都是得意,黎歲死的渣渣都不剩,她卻已經在霍硯舟這樣的人麵前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黎歲終究是比不上她的,畢竟霍硯舟對她的評價是,見麵不如聞名。
想到這,黎雅就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