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的檔案室很大,大概有三百平米。
黎歲手裡拎著掃把,本來以為會打掃很久,可是進了裡麵才發現,這裡麵每天都有專人打掃,乾淨的纖塵不染,根本用不著做什麼。
她隨手拿過一本書,放在臉頰上蓋著就開始睡覺,心安理得的偷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將她臉頰上的書拿開。
她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一抬頭就看到了霍硯舟,她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霍硯舟拿著這本書的封麵,瞄了一眼,用磁性的聲音念道:“跟男上司同居的日子?”
見鬼!
檔案室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她當時隻是想找本書擋擋光,完全沒看名字!
估計是負責打掃這裡的人不小心留下的。
黎歲的臉頰“蹭”的一下就紅了,隻覺得頭皮發麻,馬上解釋。
“這是彆人的書。”
檔案室的門是關著的,霍硯舟這會兒離開輪椅,就站在她的身邊,午後的陽光弄得兩人身上暖融融的。
他伸出修長的指尖,打開翻了一頁。
黎歲更覺得不自在了,光是看這個名字,就知道裡麵的內容有多勁爆。
她連忙奪過書,一把丟出去老遠。
“霍總,這種書會汙染你的眼睛,還是不看了吧。”
霍硯舟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樣子,移開視線。
“我讓你來打掃,不是讓你來睡覺的。”
“對不起。”
她趕緊彎身道歉。
霍硯舟緩緩坐回輪椅上,整個人都很出塵,語氣卻淡,“跟我去個地方。”
“現在嗎?”
“嗯。”
黎歲趕緊伸手推著他的輪椅,“好。”
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頂頭上司都這麼交代了,她肯定隻能照做。
而且她不是傻子,跟霍硯舟關係好一點兒不是什麼壞事兒。
霍硯舟這人挺有原則的,至少不會像嶽驚鶴那樣對她喊打喊殺。
一路到了地下車庫,她本以為周賜也會跟著一起去,可是駕駛位沒人。
她有些疑惑的問,“我開車?”
霍硯舟已經坐到了後麵,此刻微微眯眼,“那我開?”
頂頭上司給她當司機,她怎麼敢!
她連忙鑽進了駕駛位,“我開,當然是我開,霍總你想去什麼地方。”
“西山墓地。”
黎歲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一抖,後背都竄出一陣涼意。
西山墓地
這幾天她了解到了那位嶽家小姐的一些事情,似乎嶽家小姐就是葬在西山墓地的,而且有八卦說西山墓地有錢都買不到,必須手裡有權勢才行,所以葬在那邊的人,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裡有很多人看守著,每次進去祭拜的人都會刷臉。
黎歲的掌心都開始冒汗,如果嶽家小姐的死亡真的跟她有關,霍硯舟現在單獨帶她去墓地,該不會是終於要為那位嶽家小姐報仇了吧?
她咽了一下口水,抬頭瞄了一眼後視鏡,恰好跟他的視線對上。
無疑,霍硯舟這張臉是十分驚豔的,不管看多少字,都會感歎造物主對他的偏愛。
可這張臉染滿戾氣的樣子,也相當嚇人。
她衝他尷尬的笑笑,強頂著這股壓力。
“霍總是去那邊看人麼?”
霍硯舟以前坐車的時候,膝蓋上都會放著一本文件,但是今天沒有。
今天他的情緒似乎很不好,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低沉的狀態裡。
“嗯。”
黎歲也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低沉,嚇得不敢再問了。
可是過了十分鐘,他倒是主動開口。
“怎麼不繼續問了?”
這句話就像是懸浮在她頭頂上的一把刀,似乎隨時都會落下來。
黎歲咽了咽口水,“是很重要的人?”
“嗯。”
他的一隻手微微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又補充了一句,“很重要,她走的時候,我很崩潰。”
黎歲雖然害怕此刻的霍硯舟,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個情種。
有人說過,情種隻誕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但這句話其實不太對,因為她所在的這個物欲橫流的圈子裡,大多數的富二代們都很會玩,像霍硯舟這樣的情種是少數。
白月光都死了七年了,他現在每年都去祭拜,此刻臉上甚至是那樣的表情。
被他這樣的男人愛著,念著,那個嶽家小姐也算是獨一份了。
她接下來是真的沒敢說話了,直到汽車在西山墓地停下。
這個墓地外麵有一棟非常莊嚴的建築,門口甚至有人持槍。
大概是有人認識這輛車,所以大鐵門很快就打開了。
在大鐵門之後,是無數的階梯,不知道那位嶽家小姐到底葬在哪一邊。
黎歲剛將車停在停車的區域,就看到有人來到汽車前,恭敬的將車門打開。
霍硯舟坐在輪椅上,此刻似乎很累的樣子,語氣很淡的吩咐。
“你在這裡等著吧。”
她當然也沒膽子跟著上去,連忙回答,“好的,好的。”
霍硯舟的視線輕輕一抬,落在她身上。
很沉重,也很複雜。
她不敢對上,趕緊垂下頭,緊張的後背都繃直了。
他沒再說什麼,緩緩朝著其中一棟建築走去。
黎歲等他走遠了,才敢呼吸,重重鬆了口氣。
她站在汽車邊等著,等了半個小時,察覺到另一輛車在這裡停下,下來的是嶽驚鶴。
她已經躲無可躲。
嶽驚鶴一眼就看到她了,惡劣的挑眉,走近。
“你來這裡做什麼?終於知道你這條命該死了麼?”
黎歲往後退了幾步,馬上搬出了霍硯舟。
“陪霍總過來的,他在裡麵。”
言下之意,你不要亂來。
嶽驚鶴冷嗤了一聲,視線上下打量她,“你的膽子好像沒以前大了,現在這麼怕死的麼?以前跟我叫囂的勁兒去哪裡了?”
黎歲擰眉,很多人都透露過她以前的作風,簡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反複蹦躂。
真是讓人奇怪,她這樣的作風,居然能活到現在。
嶽驚鶴慢慢湊近,身上的氣息將她籠罩。
“你最好彆落在我手裡。”
說完這句,他飛快的拉遠兩人的距離,直接進去了。
黎歲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意。
可這位是嶽家少爺,嶽家家族龐大,她現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連對付一個黎雅都很吃力。
有一種隨時會丟掉小命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