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笑聲，J詭執教緩緩離開，消失在通道儘頭。
紀言站在原地，轉身看著床上的死靈詭，幽幽開口：“吃飽了就回來吧。”
死靈詭打了個飽嗝兒，鑽回身體裡，繼續躺平。
轉而血蠱詭又跑了出來。
紀言無奈，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撫養兩個孩子的單身母親。
血蠱詭看著擔架床上的洛西西，眼神淡然，隻是問道：“你有什麼感覺？”
“你希望我有什麼感覺？”
紀言反問。
“可惜，她的作用不小，能對你的安全有很大保障，就這麼失去了……”血蠱詭隻在乎紀言的安危。
紀言沉默一下：“確實。”
看著洛西西那蒼白的皮膚，紀言認為自己多少會有些心底沉重。
畢竟洛西西好歹為了活下去，著實幫了自己不少。
可投在自己身上的押注，還沒等回收，反而成了獻祭給紀言的墊腳石。
從合作關係看，這確實虧……
紀言點開遊戲麵板。
看著已經超過50%的忠誠度。
就這一波獻祭，就抵上了前兩場【紅心Q】佘念和【黑桃K】李子嶽的考試了……
紀言點開信仰特權【見證死亡】，那解鎖的新技能。
【見證死亡】本身的特權，隻能窺見彆人怎麼死的，其實特權遠不如【欺詐死亡】和【透支死亡】。
但解鎖了那10秒，就可怕多了。
因為能見證“活人”10秒內的死亡！
乍一聽，這不就是洛西西的【遇見死亡】麼？
可【遇見死亡】是主動類詞條天賦，當出現死亡危機了，才能觸發提前窺見怎麼死。
可【見證死亡】是能預見未來10秒，用哪一種方式殺死敵人！
這無疑更可怕的多。
而這些福利，都是洛西西換取來的……
紀言又看向那蒼白的屍體。
J詭執教說的沒錯，獻祭一個隊友，換來的好處太值得了。
哪怕J詭執教沒有隱瞞，在最後一輪，得知隔壁是洛西西。
並且，隻要淘汰洛西西，能換取來這些。
他應該不會殺死門外詭，選擇“共贏”，而是淘汰洛西西。
不，該去掉應該。
這才是詭異遊戲。
這個陰暗生存環境下，一個活到最後玩家該有的心態。
他唯一心緒複雜的，無非是那份承諾未能兌現。
紀言眨了眨眼，手指觸摸翹起的嘴角。
自己在笑……
如他喜悅的內心。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驚喜，也是個禮物。”
……
……
某處陰暗中，J詭執教的驚悚撲克麵具，被陰暗遮掩半邊。
麵具下的眼睛彎起，
“我說過的，這場考試，你沒法“贏”。”
“從你認同我的禮物開始，就已經輸了。”
“那本典籍的反噬，真正便妙在這裡。”
“但現在，依舊是初影響，真期待後麵你徹底影響的樣子，那才是我想要的學生……”
……
回到宿舍時，紀言發現劉聰明，已經回來了。
消失大半天回來，卻依舊優哉遊哉躺在床上，看著小說。
“紀哥，你可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又出啥事了，不過細想晚上出門搞事，是你的正常操作了，我也就沒多擔心。”
劉聰明一如既往地話癆，喋喋不休。
紀言反問：“你呢？”
“晚上才回來，是出了什麼狀況？”
劉聰明合上手裡的書，沒好氣地擺手道：“害，彆提了。”
“處分完，就要跟著那“黑桃J”去完成考試，能活著回來都算菩薩保佑了。”
“那個叫殷修的，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劉聰明：“你不知道他有多變態，特麼的動不動就死，考試受傷直接自殺，遇到困境也自殺，拿自己的命去踩雷破局。”
“最關鍵的是，他還真的死不掉！”
“一條條命在他手裡，就跟路邊石子一樣廉價！”
“但好的一點是，沒有他，還真不一定能通關考試回來。”
“就是瘋起來，差點連我這個隊友都淦，不是倒黴詭，這波血光之災必然躲不過去！”劉聰明唾沫星子亂飛。
紀言隻是平靜地拿出晚餐，開始用餐，補充體能。
“【黑桃J】信仰特權是【欺詐死亡】。”
“換句話說，隻要他永遠堅信自己不會死，那就不會死。”
“信念，對他很重要。”
“臥槽，那他豈不是無敵？”劉聰明瞪大眼。
咬下手裡的小麥麵包，紀言淡淡說道：“玩家或詭異，或許真拿他沒辦法。”
“但破壞了考場規則，動了秩序，他的“不死信仰”再牛也沒用。”
劉聰明恍然地點點頭。
接著叼著片口香糖，繼續看手裡的書。
書是《金瓶梅》也不知道他哪裡搞來的。
就跟他的衣服一樣，都是黃的……
喝了一口水，紀言看著劉聰明，突然間想到J詭執教最後那句話：
“今晚是姓洛的丫頭，明天就輪到那個吊兒郎到的姓劉小子……”
隨機，突兀問一句：“你還有興致看書，今天都差點死了，不該為明天的考試準備下？”
劉聰明笑著擺擺手：“害，在副本每天生存就已經夠累了！”
“還把每次劫後餘生那點放鬆休閒時間，拿去杞人憂天，製造焦慮，活著這麼累，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再說了，死了也是去【廢棄副本】，知道結果，還焦慮啥？”
“我等下還要進廁所一邊哼歌，一邊打瓦呢！”
劉聰明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身心全投在帶插圖的小說裡……
聽著劉聰明那樂觀的一批的言辭，紀言頓了幾秒，帶著笑意道：“也是。”
“天天焦慮這麼多做什麼？”
“命中注定的意外，誰也擋不住，大不了去【廢棄副本】。”
想到倘若真獻祭了劉聰明，自己的忠誠度或許會一舉破80%大關，真有可能四天內去【實驗班】，紀言麵色變地耐人尋味。
自己隻是旁觀者，
明天意外來了，就看劉聰明的八字硬不硬了……
獻祭這東西，難怪會讓這麼多反派沉迷，確實在很多事上，能事半功倍。
紀言扶著額頭，晃了晃。
以前的自己，不會有這些濃烈陰暗的念頭……
這是怎麼了？
看來，是在副本中讓心境都完全成長了。
劉聰明注意到紀言的異樣，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咋了？怎麼換了個人似的，自個兒在那笑啥？”
“咋，我手裡的《金瓶梅》難不成還有笑點不成？”
“笑的就好像殷修和樂瑤那兩個瘋子一樣！”
最後一句話一出，讓紀言突然一愣。
是啊，他猛然才發現，自己好像逐漸成了殷修和樂瑤的樣子，符合【J重點班】的特色。
一樣的陰暗扭曲瘋癲……
這難不成就是，信仰【死亡】的欲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