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徹查賭坊(1 / 1)

那煙霧繚繞之下,昏暗燈光陰影中,一白衣公子緩緩上前坦露出臉來。

桌旁人均眼睛一瞪,神情微滯。

倒不是認出是誰,而是因為這公子的長相實在出眾,實屬生平僅見。

放在這賭坊裡多少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意味在其中。

“這位公子敢問‘且慢’是要如何?”那女子莊荷展顏一笑,朝李卯暗送秋波。

那前邊拖著人走的打手聞言駐足,一邊的藍頭巾村婦也停下了哭泣。

李卯目不斜視,手裡將那小木瓶上裹著的油布揭開後朝那瘦猴直接拋了過去。

眾人左右相互示意,不懂這是個什麼情況。

身後那一直望風的管事見這位祖宗跟他人有了接觸,忙不迭小跑至桌前,躬身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敢挪走。

一臉不服卻又麵色蠟黃的瘦猴從身上接住那木罐後好奇的湊上去聞了聞,接著猝而瞪大了眼睛,好似回光返照般直接坐直了身體貪婪的吸食著木罐裡的東西。

“神仙粉,嘿嘿,是神仙粉!”

“老子要當神仙哈哈!”

瘦猴大著舌頭,唇齒不清,眼中瞳孔幾乎成點,失神癔症間半點沒有神采。

李卯眯起眼睛,大步上前一把奪過了那木罐,隨後緊緊用油布包裹再度飛快塞入了懷中,以免這瘦猴吸著吸著真當神仙去了。

他還有話要問他。

“你還我!你還老子神仙粉!”瘦猴聲嘶力竭,像墳墓裡的屍體般伸出了兩根竹竿般的胳膊朝李卯揮舞。

啪——

李卯掄圓了巴掌,但收著勁的抽在了瘦猴的臉上:

“我問,你答。”

不輕不重,不會傷了他,但也能讓他眼冒金星,稍稍醒神。

一邊人麵麵相覷,但見這公子衣著華貴,都是不敢出言忤逆。

畢竟這瘦猴在他們眼裡跟個豬狗沒什麼區彆。

就是那村婦都覺得這位公子實在是打得好,最好能直接將她家那昏頭當家的一巴掌抽醒才好。

莊荷微微色變,但被管事的拉住連連目光示意不要多管閒事。

李卯蹲在地上揪著瘦猴的衣領,將其微微從地上拎起,轉而一字一句擰眉問道:“這神仙粉,之前你是在哪裡買的?”

身後的楚休休心神一震,隱隱知道了李卯是在做什麼,但不等上去幫腔,身後便傳來一陣軟腴的感觸。

“楚姑娘,小卯這是在做什麼?”

一成熟聲線飄然入耳,楚休休驚訝的回首看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柔和的眯眯眼以及對上她背部的高聳牡丹綢緞衣襟。

“燕夫人?您怎麼在這兒?”

燕夫人含笑不言,一個勁的往楚休休身上擠。

楚休休眨眨眼,總感覺這位燕夫人是在朝她炫耀什麼

瘦猴本下意識想要罵前麵這拿他神仙粉還扇他巴掌的男子,結果對上那麼一雙幽邃冷冽的眼神,愣是縮了縮肩膀,抵抗念頭不翼而飛:“是,是俺們村頭的小地痞給我弄的的。”

“五兩銀子一小罐....”

李卯稍一沉吟,言簡意賅道:“叫什麼?家住哪裡?”

“稟,稟公子,那地痞名為申河,前些日子從村頭一破落小院裡搬到了京城城郊的一處宅子....”

“就是靠那神仙粉發的家...”

瘦猴也不知怎得就用上了敬語。

他總覺著麵前這公子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子上位者壓製力,他愣是提不起半點質疑的念頭,說什麼他就回什麼。

“知道具體地點嗎?”

“小人知道。”

李卯緩緩站起身,鬆開瘦猴的衣領,給他抻展後輕聲道:“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隻要你帶我去,今天的賭資我幫你付,還會再給你一筆銀子。”

瘦猴與那眸光灰暗絕望的村婦同時眼睛一亮。

“管事的。”李卯朝一邊人側首。

八字胡管事連忙陪笑著哈腰上前:“世子殿下,小人在。”

“世子殿下?”

“啊?”

一旁響起陣陣驚疑不定之聲。

李卯從懷裡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了桌案上:“這銀子,是我替他付的銀錢。”

“將地契還他。”

八字胡管事哪敢說半個不是,一溜煙就招呼人將地契送到了那喜極而泣的村婦手中。

接著眼睛放光的想去將桌子上的銀票收回去,卻發現銀票被李卯麵無表情地壓住動彈不得。

管事心頭一突,觸電般收回了手,冷汗涔涔的直接跪倒了地上。

哪還不知道這位世子要說些題外話了?

“小人唐突!小人唐突!”

八字胡管事的聲響極大,喚的周遭一堆正激動的賭徒聞聲側目,就是中空樓台上,二樓雅間之內的富貴人家也有不少人推開門趴在欄杆上向下看去,想知道這管事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你們這‘大秋坊’坐莊搖色子的時候可有任何手段在其中?”

“可保絕對公平公正?”

李卯不溫不火的睨了那莊荷一眼。

莊荷眼神一縮,本來驚愕的麵孔登時遑然,如同寒冬臘月裡從頭到腳淋了一桶冰水一般心中透寒無比,麵如土灰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楚休休似懂非懂的看了眼那跪地的莊荷。

難道說?

這其中還有些卑鄙的門道?

管事的縮了縮身子,嘴唇雖然動著但沒敢說話,豆大冷汗自額間滾落。

他們有沒有手段?

祖宗呦,你就是放眼整個京城內城,那沒有手段的賭坊有寥寥幾家?

而且其中幕後之人都是些權貴皇族,專門來聯誼宴會時助興的賭坊,根本就不差錢。

這...這都是這一行的行業內幕啊!

他們也不過是隨著大流多賺些錢罷了。

一時間賭坊之中人聲奚落,停手側目,目光聚焦於那其中身姿挺拔的白衣公子。

“休休。”李卯回頭喚了一聲。

楚休休上前一步,雙手拱著配刀,躬身一禮:“稟世子殿下,下官在!”

“徹查這間賭坊,但凡有任何作奸犯孬,虛假不公之行徑,立馬封鎖,禁止再開業。”

“本世子已經發現,這莊荷涉嫌操縱色子,先記上。”

莊荷渾身顫抖著,那坦露出的白皙肩頭都在不停戰栗。

楚休休了然後麵泛難色:“世子殿下,這方麵不歸我們管....”

李卯輕言輕語,但語氣不容置疑,上位者的氣勢不覺間化作雲氣自腳邊順著四散而開:“若是有人阻撓,就說我肅武王世子,聖上欽點的禦前特使李卯說的。”

.樓上那些富貴人家包括下麵的尋常賭徒聽的那叫一個頭皮發麻,暗暗咋舌。

我滴個乖乖,你瞧瞧什麼叫背景?什麼叫實力?

一個掌兵權的,一個掌皇權的。

他們要是有其中哪怕一分,整個京城不說橫著走,遇上誰誰不得上來點頭哈腰恭維兩句?

“是!”楚休休眉眼堅毅,如同禮聖一般杏眼晶亮的看著那白衣身影。

李卯這一表態,不光這個賭坊,就是整個京城的賭坊都得抖上三抖。

可以賭,但起碼不能出現這種下了圈套,將人往裡套牢殺豬,使其一無所有的卑鄙法子。

管事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不停重複著倆字:“完了...”

“完了...”

不說這賭坊後麵的主家不過是一富商,就是你是個皇親國戚,在這大周風口浪尖之上的弄潮兒麵前也得認栽。

隻要這位世子不死,他就是這大周聖上之下的第一人

而且他們這賭坊若說沒點灰色產業,那還能叫賭坊?

打砸賭坊是一回事,但徹查就又是一回事了。

李卯淡淡拂袖轉身,示意那瘦猴起來。

村婦連忙爬過去將死鬼丈夫攙扶起身,亦步亦趨的朝李卯走去。

“小卯。”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且已經被他解鎖了柔媚入骨,嫋嫋如線階段的成熟嗓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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