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大洋,黑醫生林阿三眼睛立馬放光,他裡抓起一封大洋掰斷,幾塊大洋叮叮當當落在地上,這清脆的聲響讓林阿三臉上的肥肉一陣顫抖。
他七手八腳的把掉在地上的大洋撿起來,連同桌上還沒開封的大洋一股腦兒的掃進抽屜裡,連忙扭頭對張雲鶴說道:“趕快出去把你的車開走,停到彆出去,回來的時候把‘今日歇業’的牌子掛在外麵!”
張雲鶴點了點頭,看了躺在手術台上的常樂一眼就轉身走了出去。
汽車開出了巷子,到另外一條無人的巷子後,他把汽車收進了背包空間再回轉到診所,走進屋裡找到今日歇業的牌子掛在外麵,又把黑診所的門關上。
此時,林阿三已經穿上手術服在給常樂做手術了。
張雲鶴走到手術室門口看了看,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
這種黑診所當然不具備標準手術的資格,醫院裡一台手術都要好幾個人才能完成,而在這這黑診所做手術就靠林阿三一個人。
不過他也隻能做一些不太複雜的槍傷、刀傷手術,因為他隻有一個人,手術器材、儀器、藥品都有限。
彈頭很快就取出來了,掉在盤子裡發出沉悶的響聲。
後麵的清創、止血、縫合卻很麻煩,林阿三一個人足足花了兩個多鐘頭才完成。
“好了,讓她在這裡躺兩個鐘頭,時間到了之後應該會醒過來,到時候你就把她帶走,彆害我,我可不想去享受鬼子的大刑!”林阿三走出來一邊解開手術服一邊說道。
林阿三還是有些本事的,兩個鐘頭後,常樂還真的從麻醉中醒了過來,不過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棟公寓裡了。
張雲鶴在她還沒有醒來之前就把她轉移到租界內一套臨時租來的公寓裡。
聽到聲響,站在窗戶前的張雲鶴轉身走到床邊問道:“你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頭暈、渾身無力,還有肩膀這裡疼”常樂虛弱的說道。
張雲鶴安慰她:“我已經找醫生把你身體裡的彈頭取出來了,你剛才說的這些應該都是手術後的正常反應!”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
張雲鶴拉過一張凳子坐下說道:“不用客氣,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又怎麼能見死不救呢?那些人應該還在到處找你,這裡是法租界,我臨時租的這套公寓,租了一個月,你可以放心在這裡養傷!”
“待會兒我去請一個傭人過來專程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常樂立即拒絕:“不用請傭人,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如果可以的話,看在我們有過一夜夫妻之情的情分上,接下來這幾天你每天給我送兩頓飯就可以了,少則三天,多則五天我就會離開!”
張雲鶴看著常樂,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的事情我也不問!行吧,接下來這幾天我來給你送飯,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你肚子餓不餓,有什麼想吃的?”
做過手術後,特彆是在麻醉還沒有完全醒的情況下,常樂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麼都不想吃,但是為了讓傷勢快些恢複,她還是說道:“你看著辦吧,飯菜不要太硬,有一些稀粥和魚湯就行了”
張雲鶴在公寓附近一家酒樓打包了一碗小米粥,一份黑魚湯、一份豬骨燉蘿卜,都是容易下咽的。
常樂的胳臂還使不上力氣,張雲鶴隻好喂給她吃。
喂常樂吃完晚飯後,張雲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晚上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常樂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今晚我如果要起夜如廁可能不太方便”
房間裡安靜得連兩人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張雲鶴猶豫了幾秒後說道:“好,不過我要下樓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
“嗯!”常樂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
張雲鶴外出打電話回家之後返回的時候,公寓裡的房間裡已經亮起了燈光,常樂一個人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想一些什麼。
聽到推門聲響起,她迅速抓起枕頭下的手槍,看到進門的是張雲鶴之後才放鬆下來。
張雲鶴用煤氣燒了一些熱水,端到床前,“我來給你擦洗一下,然後把你這身臟兮兮的衣服換了!”
“那……麻煩你了!”常樂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張雲鶴解開她身上破爛衣服的扣子,常樂紅著臉沒話找話來掩飾自己的羞澀:“我被小鬼子抓了,他們對我動了刑,所以這身衣服才會破破爛爛的,不過除了那處槍傷之外,其他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但不能沾水”
張雲鶴說道:“我知道,我擦洗的時候儘量不碰到你身上有傷的部位!”
“對了,你、成家了嗎?”常樂又問。
“嗯,孩子都有兩個了”張雲鶴說道。
常樂聞言眼神中出現一絲黯然。
“那一晚你說是在洋行做事的,現在洋貨生意怎麼樣?應該很好做吧?”
張雲鶴抬頭道:“還行,不過風險也大,現在這邊除了租界,其他地方都被小鬼子控製了,我們要做洋貨生意也要跟小鬼子打交道,基本上市麵上的一些緊俏物資都是小鬼子禁運的,但又不能不做,因為隻有這些禁運的商品才有足夠的利潤!”
常樂頗為詫異:“你們洋行有洋人撐腰,貨物也沒辦法正常通行嗎?”
張雲鶴解釋道:“鬼子允許運輸買賣的,當然可以正常通行,不允許的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買賣和運輸,就是洋人也一樣,遇到那些鬼子兵,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洋人,洋人很多時候也沒有辦法!”
整個清潔過程中,常樂都有些不自然,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看了個精光,就算是在藍衣社受訓時,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
而她與張雲鶴相處的那一晚,是她受訓畢業的最後一課。
“你也上床睡吧,彆打地鋪了,地上涼得很!”常樂看到張雲鶴準備打地鋪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說道。
張雲鶴抬頭道:“你身上有傷,我擔心碰到你的傷口!”
“我的槍傷在左肩,你睡我右邊就行了,隻有躺在你身邊我才能有一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