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海華海產乾貨公司。
作為藍衣社淞滬站的其中一個秘密據點,知道這裡的人並沒有幾個,而在這裡上班的職員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此時早已下班,職員們大多已經下班回家。
經理辦公室內,煙霧繚繞,烏煙瘴氣。
王天水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抽著煙看著窗外,他的內心很焦慮、惶恐。
從他被黎群從76號放出來之後的這些天裡,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指揮不動手下人了,他所知道的其他幾個秘密據點也都被手下人放棄,早已人去樓空。
這是為什麼?王天水唯一能想到的可能隻有他曾被76號抓到的消息已經被總部知道了,總部通過其他聯係方式給淞滬站其他人下達了某些命令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現在要怎麼辦?繼續這樣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嗎?這種局麵維持不了多久,上峰肯定不會對他不聞不問,現在之所以隻是孤立了他,應該還隻是懷疑他是否變節,還在看他的反應。
但如果他一直不主動交代問題,那麼上峰要麼除掉他,要麼會一直孤立並派人盯著他。
主動上報他曾經被76號抓進去過嗎?這麼做能說得清楚嗎?上峰會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一時間,他腦子裡亂糟糟的。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叮鈴鈴……”
王天水轉身走到辦公桌旁接起電話:“喂,海華海產乾貨公司!”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王先生,我們歌舞廳新增了幾個娛樂項目想推薦給您,不知道您感興趣嗎?”
王天水聽了這句話,連忙說道:“哦,是嗎?那我得去見識見識!”
“好的,您來消費直接報我的名字,到時候會有八折優惠!”
“行,我肯定給你捧場!”
打來電話的是小鬼子海軍俱樂部內的一個服務員領班,名叫犬養一郎,這個人是王天水自己發展的情報員,雙方也不算上下級關係,隻是一種情報交易的關係。
犬養一郎在海軍俱樂部做事很容易偷聽到一些小鬼子軍官們在喝酒聊天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機密情報。
王天水在物色發展情報員的時候無意中得知了犬養一郎在海軍俱樂部做事,又通過調查得知此人喜歡賭兩把,於是做了一個局,讓其在賭場輸了一大筆錢,還欠下了一筆高利貸。
正當犬養一郎絕望之際,王天水出現了,替他還了一部分錢,並說動他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打探情報消息,由王天水出錢購買,如此一來,王天水可以源源不斷的得到一些小鬼子的機密情報,而犬養一郎得到錢財償還欠債。
時間一長,犬養一郎發現通過偷聽軍官們的談話獲得情報也不是很難,而且獲利頗豐,在償還了欠債之後,手裡還攢下了一些錢,他的生活質量也明顯提高,對這份工作也越來越有動力。
晚飯後7點半,王天水來到了兆豐夜總會。
這是一家娛樂服務項目很多,規模和服務人員素質在全滬地區都能排進前三的娛樂場所,名氣很大。
這裡麵不但有歌舞廳,有酒吧,還有音樂會場,一樓除了這些,還有一家賭場,各種賭錢娛樂方式都有,還有單獨的豪華包間可供顧客自由攢局。
王天水走進兆豐夜總會觀察了一下,此時已經有很多顧客到來且在玩樂,舞池裡早就有幾十個男那女女在跳著舞,酒吧的場地上已經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顧客在喝酒。
他走到酒吧這邊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很快有服務員走過來,他點了一杯洋酒。
他一邊喝酒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和情況,畢竟是進過宮的人了,他不想再被76號和特高科的特務們抓回去。
過了十幾分鐘,一個穿著西裝的矮個子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在王天水對麵坐下並舉手招來服務生要了一杯酒。
“有什麼消息嗎?”王天水問道。
來人正是犬養一郎,他低聲說:“有一名叫宮本隆藏的特使要從我們本土過來,地位非常之高,隨行人員多達13人,明天下午三點左右船隻抵達碼頭!”
“還有,特使一行人將會下榻在彙中飯店,具體房間我不知道!”
王天水聽完眼中精光一閃,他問道:“還有更加詳細的消息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這還是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偷聽來的!”犬養一郎搖了搖頭說道。
王天水沉吟一番,覺得有這些信心應該也夠了,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丟在桌子上:“這是這次的酬勞,再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
“喲西!”犬養一郎立即把信封拿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
等服務員把酒送過來,他拿起酒杯一口酒乾掉,放下杯子就說道:“我是請假出來的,得立即趕回去工作,酒錢你來付!”
犬養一郎走後,王天水掏出煙盒給自己點燃一支煙,眯著眼睛抽了起來。
抽完一支煙後,他已經有了決定,當即起身返回海華海產乾貨公司。
他在辦公室草擬了一份電文內容,經過幾番修改之後拿出電台給藍衣社總部發了這封電報。
藍衣社總部收到電報後,這份電報在第一時間送到了雨水濃的手裡。
“雨座,王天水來電!”吳鳳超說完把電報遞給了雨水濃。
“他說什麼?”
“他在電報上講述了自己被76號逮捕過又被無故放出來的事情,還報告了一個機密情報,小鬼子從國內派來的一個叫宮本隆藏的特使帶著13人的隨行人員將於明天下午三點抵滬,他知道自己被捕過又被完好無損的放出來這件事情說不清楚,因此決定親自帶隊刺殺宮本隆藏以證清白!”
雨水濃拿著電報看完,思索了一下就抬頭說道:“給他回電,同意!”
吳鳳超遲疑了一下,問道:“現在王天水指揮不動淞滬站的其他人了,就讓他一個人去乾這件事情嗎?”
雨水濃冷笑一聲:“哼,你以為連一個人都喊不動嗎?那你就太小看他了,怎麼說他去了淞滬站當站長也有一年了,難道他就沒有培養幾個心腹和得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