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嚶嚶哭作一團,這裡的大部分女孩的家人都死了個精光,家沒了,親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儘管張雲鶴會給她們一些錢,可這今後前路茫茫,何處是個安身之所呢?
回鄉的路途遙遠,山高水長,如今這世道太亂,獨自一人在路上就算不會再被小鬼子抓去,也可能會被強盜土匪山賊抓去。
張雲鶴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女人一起哭,真是頭都要爆炸了,連忙說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想回家鄉的,我會找人送你們回去!”
“無家可歸的人,我會想辦法給你們安排一個事做,不過今後就要你們自己做事養活自己了!”
聽到張雲鶴這麼說,這些女孩們才慢慢停下了哭泣。
張雲鶴問道:“要回家鄉的舉手!”
讓他感到頗為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一個女孩舉手,疑惑道:“你們都不想回去?”
過了幾秒,一個女孩低聲哭泣道:“不是不想回去,是回不去了,父母兄弟和親人都被鬼子殺了,家裡的房子也被鬼子放火燒了個乾淨,村子裡都沒人了,還回去乾什麼呢?”
聽這個女孩這麼一說,其他一些也被觸動了內心的回憶,一個個嚶嚶又哭了起來。
張雲鶴感覺到頭又要炸裂了一樣,連忙說道:“行了,彆哭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你們這麼多人,我一時間也不好逐一安排,而且我這個人身份敏感,不好公開露麵!”
“我這裡有兩個選擇給你們:第一,我拿一筆錢,給你們開三家大一點的茶樓,你們會唱曲的就在茶樓唱曲,會彈奏琵琶樂器的就在茶樓當樂師,也可以收學生賺取學費;會泡茶手藝的就在茶樓當茶博士”
“會做飯的就在廚房做飯,什麼都不會的,就打打雜,總之你們會乾什麼就乾什麼”
“第二個選擇,我同樣給你們一筆錢,你們一起開一家服裝廠當裁縫做衣服,不會裁縫手藝的可以學,就算再笨的人隻要肯花時間也能學會,這沒什麼難的,我因為身份敏感不能露麵,所以開廠的所有事情都要你們自己去處理,包括找廠房、買機器、原料、找銷路等等”
“要怎麼選,全看你們自己,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再過來聽你們的決定!”
“等明天我來的時候,希望你們已經選出一個或兩三個領頭的人,這麼多人,必須要有一兩個有魄力、有決斷,頭腦清晰的人來主持局麵,否則一盤散沙什麼事都乾不成!”
江州藍衣社總部,夜裡9點。
“雨座,淞滬站來電,潛伏在特高科的內線傳出消息,證實了陳司令的女兒的確是在押送途中經過金陵時被金陵特高科帶走了!”吳鳳超拿著電報急匆匆來到雨水濃的小院向他報告。
雨水濃接過電報看了一遍,“這麼說彼岸花的情報是真的!”
“兩份情報可以互相印證,劉芸現在應該就被關押在金陵特高科!”吳鳳超點了點頭說道。
雨水濃問道:“金陵站回電了嗎?”
“還沒有,他們確認消息且查找劉芸的具體下落需要時間!”
“金陵站若有回電立即向我報告!”
“是!”
張雲鶴在第二天中午再次來到了秘密據點,聽取女孩們的決定。
說實話,這麼多女孩一直待在這裡並不安全,畢竟人太多了,肯定會有一些動靜和聲響,附近的鄰居如果起疑心打電話向巡捕房報告的話,事情就大條了。
所以張雲鶴就想儘快把她們安排好,讓她們有一份事做就不會那麼無聊,有事做了就不會鬨出什麼幺蛾子,人最怕的就是閒,太閒了就會作妖,特彆是女人。
“有決定了嗎?”張雲鶴看著這三十個女孩問道。
“有了!”一個長相和氣質中帶著幾分英氣的女孩站出來說道,與她一同站出來的還有一個稍微顯得比較成熟的女孩。
“我叫艾草,她叫王小麥,我們兩個是姐妹們選出來管事的,我們決定開茶樓!”說話的是身上有幾分英氣的女孩。
張雲鶴看著她,問道:“艾草是吧?為什麼選擇開茶樓呢?”
艾草說道:“這年月女人不適合在外麵拋頭露麵,讓我們開服務裝廠,僅僅是采購機器,尋找衣服的銷路就難住了我們!”
“而開茶樓不一樣,隻要有場地就能開起來,而且我們這些姐妹們當中有不少都是多才多藝的,吹拉彈唱都不在話下”
“另外,雖然我們不知道先生是什麼人,是乾什麼的,但我猜先生應該需要打聽消息的人,而我們開茶樓隻要生意好,來的客人形形色色,就很容易就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想我們可以幫得上先生!”
張雲鶴聽完後把手伸進口袋裡,從背包空間拿出一疊房契和一張銀行現金本票說道:“這裡有十三張房契和二十萬大洋的銀行現金本票,這些房契都是公共租界、法租界和華界鬨市臨街鋪麵,都可以用來經營茶樓”
“這張銀行現金本票是可以隨時取現的,我想這些應該足夠你們把茶樓開起來了,茶樓做好了還可以考慮開分店,我看你雖然還略顯稚嫩,但說話有條理,頭腦清晰,若稍加磨練必定能有所成就,這些女孩今後就靠你了!”
艾草接過房契和銀行本票遞給身旁的王小麥,隨即跪在了張雲鶴麵前,其他女孩此時也紛紛下跪。
張雲鶴皺眉疑惑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艾草說道:“從今以後,我艾草”
“我王小麥”
“我劉蛾”
“張慧芳”
“……我們發誓奉先生為主,同心協力,團結互助,一生不得背叛,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張雲鶴此時臉上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忍不住問道:“這、這是誰教你們的,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這一套了”
“可妾身等人都是舊社會的女人,與先生無親無故,素不相識,先生卻隻身犯險救妾身等出地獄,不求回報,如今妾身等人都失去父母親人,了無牽掛,隻求為奴為婢侍奉先生,了此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