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1 / 1)

李仕山迎著李太奇淬毒般的目光,眼底笑意更深。

“李縣長,能不能置你於死地……”李仕山故意拖長尾音,伸手向李太奇的身後一指。

“我說了不算,他們應該可以。”

李太奇順著李仕山修長手指望去時,瞳孔在刹那間縮成針尖大小。

三個深藍色檢察官製服男人已經走上主席台,向著自己筆直走來,胸前的檢徽在禮堂頂燈下泛著冷光。

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李太奇還認識,市反貪局偵查處處長鄒躍陽。

這一幕台下的官員們自然也看見了。

隻見那三個檢察官走到李太奇身前,其中一個人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張蓋著市檢察院鮮紅印章的文書。

這時,李仕山特意打開了話筒,讓所有人都能聽到鄒躍陽的講話。

“李太奇,你涉嫌職務犯罪,貪汙受賄等多項問題,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李太奇卻沒有絲毫反應,或者說表情是呆滯了。

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

他本以為李仕山隻是想讓自己沒有辦法離開,沒想到會在現場抓捕自己。

“帶走。”

隨著鄒躍陽一聲令下,身後兩名年輕的檢察官上前架起李太奇,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帶了下去。

李太奇沒有任何反抗,就這樣踉蹌地消失在眾人麵前。

此刻,會場裡所有人這才明白過來,李仕山說的“體驗課”的意思。

縣長李太奇被市反貪局現場被帶走的視覺衝擊太強烈了,強烈到很多官員身體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身體抖動最厲害的還是主席台上的縣紀委書記唐誌國和朱家慧。

汗水順著唐誌國蒼白的臉頰慢慢滑落。

這位往日威風八麵的紀委書記此刻死死攥住扶手,指節泛著青白。

他的目光像受驚的雀鳥在李太奇與鄒躍陽之間來回逡巡。

他身旁的組織部長朱家慧更是不堪,身體已經忍不住顫抖起來,仿佛隨時會暈厥過去。

兩人很怕,怕下一刻又會有人把他們兩個也從這裡帶走。

李仕山看著兩人此刻的狀態嘴角隻是微微上翹,又繼續看著台下人聲鼎沸的場麵。

他給足了所有人消化“李太奇被抓”這個事情的時間。

“蕩穢”行動還要再晚一些開始,自己還有時間好好地“教育”一下全縣的官員。

大約二十分後,李仕山這才屈指叩響話筒。

“咚咚咚”三聲響,就像敲在每個人心口的警鐘。

“同誌們。”他忽然俯身向前,這個充滿壓迫感的姿勢讓前排人不自覺後仰。

“剛才大家已經看到了,李太奇縣長已經被帶走了。他身上的問題組織上必然會查清楚。”

說這話時,李仕山微微側頭看了唐誌國一眼。

就這一眼,把剛拿起茶杯的他驚得手就是一抖,半杯茶水潑濺在桌上。

“看來今天的效果非常不錯啊~”李仕山心裡念叨一句,這才開始自己的正式講話。

“對於腐敗我們黨一直都是高壓態勢,零容忍的態度。”

“當然了,反腐並不是把所有犯了錯誤的同誌一棍子全部打死。”

“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句話想必大家都不陌生,甚至是耳熟能詳。”

“在黨章裡,在紀律處分條例中都能見到它的身影,它是我們黨對犯錯誤黨員乾部進行處理所一貫秉持的基本精神。”

“黨紀處分條例也說了,處理違犯黨紀的黨組織和黨員,應當實行懲戒與教育相結合,做到寬嚴相濟。”

“組織上對違犯黨的紀律的黨員乾部,按照錯誤性質和情節輕重,給以批評教育直至紀律處分。”

李仕山說到這裡的時候,台下那些惶恐不安的乾部眼睛裡突然有了光,他們聽出了李仕山話裡的意思。

他們聽見李仕山繼續說道:“懲前才能毖後,治病為了救人。”

“組織是有醫者之心、善者之意,大家要相信組織、依靠組織,有了問題就能夠主動說明,在組織幫助下予以糾正。”

“我也給你們在座犯了錯誤的同誌一個機會。”

“今天好好反思自己的問題,明天到縣委去向工作組的同誌如實交代自己的問題。”

“隻要你們認錯態度積極,要是再有立功表現,組織上會考慮從輕甚至免於處罰。”

“隻要你們改正自己的問題,我相信你們依然是一名好同誌。”

李仕山的講話就此結束,台下的不少人心思已經活絡起來。

他們都明白這番話的含義。

李仕山這是在鼓勵大家相互揭發啊。

隻要你立的功勞足夠大,你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李仕山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大部隊”也快要到了。

他走到沈峰的身邊低聲:“峰子,這裡就靠你了。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沈峰點點頭,“放心,這裡一切有我,不會有問題的。”

李仕山又與主席台上的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

在他經過組織部長陳文斌身邊時,他下意識起身,“書記,慢走。”

今天的這場行動,陳文斌可是完全蒙在鼓裡。

如果說剛才聽到行動的時候,他心裡還有些怨言。

可是看到李太奇被帶走,他已經沒了絲毫脾氣。

此時,李仕山在禮堂幾百人的注目中,走下主席台,從會場中間的過道徑直走向大門。

這一路,大家感覺李仕山就像是一名“得勝還朝”的將軍,在檢閱他的部門。

沈峰摩挲著青瓷茶盞,目光追著那道挺拔背影,嘴角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這個師弟啊,真的有大將之風”

讓李仕山從大門走出去,正是他的主意。

現在這個局麵下,可是樹立個人威望最好的時刻。

當李仕山的背影消失在禮堂大門後,嗡嗡的議論聲如炸開的馬蜂窩。

唐誌國擦了擦額頭的汗,朱家慧的脊背洇濕了大片深色痕跡。

兩人對視的刹那,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今晚之後,穀山縣的天,徹底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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