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師傅,去省委大院。”
“好嘞。”
司機很是開心地按下了前麵載客牌,紅色的“空車”兩個字變成綠色的“有客”。
省政府到省委不到兩公裡,這一趟很是劃算。
李仕山坐在後座上,還在回味著剛才李鼎文的話。
李鼎文把自己叫過去的目的自己沒有猜錯,就是在說付立新的事情。
目的就是讓自己向項書記進行解釋。
畢竟他自己要去找項書記解釋,場麵還是很尷尬的。
自己這個秘書的作用就顯現了出來。
李鼎文說了兩件事。
第一件,他沒有向付立新透露過他要被紀委調查的事情。
付立新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第二件,付立新能坐上財政廳廳長的位置並不是李鼎文的意思。
至於到底是誰授意的,李鼎文並沒有說。
這個時候,李仕山想到黃健上午的那半句話,如此一結合,那就得出一個結論。
付立新能當上財政廳長背後是姚述元出的力。
難不成是姚述元乾的?
李仕山回到了省委向洪華彙報了此事。
洪華也不敢耽擱,直接帶著李仕山去了項成儒的辦公室。
李仕山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完之後,便離開了。
項成儒坐在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沉默不語。
洪華恭敬的站在旁邊等候項成儒的指示。
過了十來分鐘後,項成儒突然說道:“李鼎文說付立新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你信嗎?”
洪華思點頭道:“我覺得李省長的話還是可信的。”
項成儒問道:“理由呢?”
洪華思考了一下,答道:“首先,這件事情如果是他做的,那就太明顯了。”
“其次,就算付立新手上掌握著李省長的把柄。李省長不是應該先消除把柄,再把付立新滅口嗎。”
“如此著急地將付立新逼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剛才李仕山也提到了,付立新和姚述元關係不一般。付立新的死會不會和他有關。”
說到最後,洪華又提出了自己的一個疑點。
“書記,調查付立新如此機密的事情,能這麼快被泄露出去,我懷疑應該是省紀委內部走漏了消息。”
“蔣溪州之前可是省紀委書記,說不定是他得到了消息,然後告訴了姚述元呢。”
“姚述元可是一直在上麵活動,謀求省長的位置。如果李鼎文因為此事受到牽連下台,那麼他的機會不就來了嘛。”
項成儒聽完洪華的分析後,又思考了許久後,說道:“你讓洪劍鋒去秘密調查這個事情,不能驚動任何人。”
洪華聽到這個指示,就明白項書記這是不打算把信息和省紀委書記王正則共享。
項書記對王正則的態度,那就是既要合作又要提防。
這位王書記萬一六親不認,將漢南省殺得血流成河。
他的政績是有了,可是爛攤子還是要項書記收拾。
如果大量官員落馬,很有可能影響到漢南的經濟發展。
項書記現在要的是平穩,全力地發展經濟。
如今咱在漢南,項書記現在的政令能暢通無阻地執行,離不開李鼎文的妥協和退讓。
可是李鼎文這種狀態卻讓本地勢力的利益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說不定,本地勢力就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把李鼎文搞下台。
洪華看著項成儒已經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裡歎口氣。
“書記,太難了。”
相對於漢南上層的風起雲湧,李仕山又回歸到了平靜的工作中去。
東世藥業集團收購的事情,李仕山已經完全脫開了。
項成儒親自下了指示,讓省政府全權負責,省委不再插手。
這是在對外界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沒有任何嫌隙,雙方的關係非常融洽。
李仕山每天按部就班地應付日常性的工作,沒有任何波瀾。
他如同一部機器上的零件,在慣性的帶動之下,不斷地向前運動著。
時間來到了2006年,1月7日。
今天是禮拜六,李仕山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從裡到外收拾了一番後,這才下樓坐進了許久未用的“輝騰”裡。
今天是陸簡兮回來的日子。
許久未見愛人,李仕山當然激動不已。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日子是在明天。
2006年1月8日,這是他和陸簡兮領結婚證的日子。
領證的時間是母親找人特意算過的。
乙酉年、臘月初九、宜嫁娶、開市,寓意長長久久。
李仕山本來是打算過完年再說籌辦結婚的事情。
結果這個建議被母親嚴厲地拒絕了。
因為過完年就是狗年,也就是李仕山的本命年。
漢南當地的習俗,本命年結婚不吉利。
母親可等不到後年了,必須要求李仕山在年前把婚事辦了。
對於這件事情,李仕山倒是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自己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也必須要成家了。
這個事情宜早不宜遲。
李仕山也挺不放心陸簡兮一個人在海京。
萬一遇到個帥哥啥的,來場美麗的邂逅,自己可就綠得發光了。
這件事情李仕山還是電話裡告訴陸簡兮的。
這個舉動讓陸大小姐頗有微詞,說他一點都不浪漫。
李仕山隻能傻笑,算是糊弄過去。
早上九點十分,李仕山手執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出現在了候機樓旅客到達的出口。
李仕山麵容本就俊朗,加之日複一日地鍛煉,身材挺拔如鬆,以及他身上這套“裝備”的加持。
這套“裝備”就是李仕山專程飛往燕京,於阿瑪尼總店定製的西裝,價值六萬有餘。
這身西裝上身,彆提多麼地帥氣逼人了。
他剛站在出口處片刻,就引來路過或是旁邊姑娘的注目。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約半小時後,陸簡兮推著行李車緩緩出現在出口。
她走出旅客到達門,目光瞬間被那道耀眼的身影所吸引。
在陸簡兮的視線裡,站在出口處的李仕山手捧玫瑰,宛如一位等待公主歸來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