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向書記心情不好,洪華沒敢說話,小心翼翼的收拾好了棋盤後,又去給書記泡了一杯熱茶。
他當然知道項書記心情不好原因。
一整晚書記的任何通訊工具都沒有響起過。
這個夜晚太過平靜,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李鼎文那邊沒有動手。
這就很不正常了。
司法廳廳長胡廣鬆是李鼎文的人。
秦培儉被他叫走,那就說明李鼎文是準備動手的。
那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沒有動手呢。
難道是項書記的布置被他們發現了?
可是,項書記這件事連自己都瞞了。
自己這一整夜陪著書記下棋,除了打發時間以外,又何嘗不是書記也監視自己呢。
這件事保密程度都做到了這個程度,怎麼還會出現意外呢?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洪華的這個疑惑同樣困擾著項成儒。
四名歹徒關在成山監獄是洪華提前請示過自己的。
他立刻就聯係了武警方麵,讓負責成山監獄警戒的武警部隊承擔起了這次誘捕行動。
為了防止泄密,這件事情除了武警具體負責任務的幾個人知道以外,他誰都沒有告訴。
可是李鼎文他們突然收手,這就太費解了。
從目前來看,隻有兩個答案。
第一個是李鼎文那邊突然發現了端倪。
這個可能性不大,要是發現早就發現了,怎麼會都已經行動了,中途取消的。
第二個就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
武警那裡,還是自己這邊內部的人。
項成儒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看到洪文端著熱茶過來,眼睛微微眯起。
昨天整個晚上洪華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他甚至連衛生間都沒有去過。
這是不是有點反常,難道是在刻意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來自己這裡告訴李仕山和秦培儉的事情,當時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沒有猜透自己的意圖。
可真的是這樣嗎?
他會不會在當時接到消息後就發現了自己的意圖,然後向彆人通風報信?
洪華這時已經走了過來,將茶杯放在項成儒的手邊,輕聲的說道:“書記,您也熬了一夜了,休息會吧,身體重要。”
項成儒微眯著眼,微微點頭,“嗯,是要休息會兒了。洪秘書,早上第一個會議前十分鐘提醒我一下。”
聽到“洪秘書”這個稱呼,洪華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又變成了下屬。
他立刻收斂心神,很是恭敬的答道:“好的,書記。”
在洪華離開後,項成儒直接走到後麵的休息室,他並沒有關門,直接拿起了床頭的電話,眼睛時刻盯著外麵的動靜。
“我是項成儒,我給查一下,昨天晚上洪華的手機和座機接到和打出去幾個電話,都是那些人,要快。”
也就不到二十分鐘項成儒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從數據上顯示,昨天晚上十點以後,洪華的手機先後接到了秦培儉和李仕山的電話,此後再無任何通訊信息。
從時間上看,洪華接到李仕山電話後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這一點,他秘密安裝在房間的監控可以證明。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了洪華是清白的。
項成儒捏了捏眉心,感覺自己太敏感了。
洪華跟了自己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背叛自己。
那現在最大的嫌疑就是秦培儉了。
昨天自己囑咐讓他推辭幾次再過去,這是一個破綻。
如果秦培儉被收買了,隻要對方知道這個消息,有極大的可能識破自己的計劃。
計劃製定得還是太匆忙了。
現在細細想來漏洞還是很多,隻是當時時間有限,細節上不可能儘善儘美。
或許當時讓洪華幫著參謀參謀,說不定就能把漏洞補上。
哎
項成儒歎口氣,什麼事情都有兩麵性。
想要保密就必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要計劃周密,那就要多幾個人參謀。
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啊。
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沒用。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原因來。
項成儒也就是休息了半個小時就叫來了洪華。
昨天的計劃項成儒全盤托出,並說出了自己的疑點,然後布置道:“洪秘書,你去查一下秦培儉,是不是他出了問題。”
“好的。”
洪華點了點頭,又詢問道:“書記,那李仕山要不要也查一查,會不會是他那邊走漏了消息呢。”
項成儒思索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重點還是在秦培儉身上。”
“明白,我這就去辦。”
洪華領完任務,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剛才對李仕山的懷疑,也就覺得有些過了。
首先最希望白家倒台的就是李仕山,他現在和白朗可以說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其次,要是真的發現了書記的意圖,也是他走漏給的李鼎文,那昨天他就不會給自己打這個電話。
隻要這個計劃失敗,明明他不在懷疑對象裡,這個電話一打,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昨天他那個電話,更多地是在證明自己的能力罷了。
洪華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是不是熬了一夜,有些太敏感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他喊了一聲“請進”,就看見李仕山走了進來。
“處長好。”
“仕山,你怎麼不在家休息,你這是.....”
洪華看到李仕山將一份報告放在自己案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翻開看了一下,裡麵詳細記錄了李仕山從穀山縣到保康市的所有經曆。
他本來是準備要讓李仕山把這次的情況寫一份報告的。
可是考慮到他剛剛經曆這麼大的事情,讓好好休息一下,等上班後再寫。
沒想到,李仕山又把工作做到前麵了。
看著李仕山那厚重的黑眼圈還有疲憊的神色,可以看出肯定一夜未眠。
洪華很是動容,有些心疼的說道:“仕山啊,這份報告可以休息好了寫嘛,身體重要。”
李仕山嘿嘿一笑,“我年輕扛的住,我想處長肯定是要給書記彙報這次的情況的。我這裡的資料提前做好,處長也能更從容一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