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妥協是一門藝術(1 / 1)

“不甘心有用嗎?老師。”

李仕山一臉迷茫地看著蘇牧。

這一路上,他前前後後都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了。

龐大的世家大族麵前,自己隻是一個小嘍囉。

去和王家對著乾嗎?

蚍蜉撼樹,多麼可笑。

李仕山不由地想起了當年和林國梁下的那盤棋。

縱然自己費儘心機,技巧再好,手裡沒有棋子能怎麼辦。

如果說以前的自己就是一隻坐井觀天的蛤蟆。

那麼現在的自己是一隻離開井底的蛤蟆。

天依舊是那片天,自己還是那隻蛤蟆。

沒有因為離開了井就能變成翱翔天際的天鵝。

麵對強大無比的世家,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沒有用。

蘇牧看到李仕山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也沒有生氣,繼續問道:“你打算就這麼放棄了?”

“不放棄能怎麼辦?”

李仕山苦笑一聲,說道:“蚍蜉撼樹嗎?”

蘇牧點點頭,“倒是還有些自知之明,沒有變得狂妄自大,這是好事。”

對於老師的誇獎,李仕山自嘲道:“老師,你不覺得我太窩囊,太膽小嗎?”

蘇牧端起公道杯給李仕山倒了一盅茶,放在了他的麵前。

“仕山,這不叫窩囊和膽小,這叫妥協。”

“妥協?”

李仕山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反複品味了一下這個詞,苦笑道:“老師,您還真會安慰人。”

蘇牧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安慰你,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李仕山嘴角抽了抽,鬱悶地說道:“老師,不是您這樣埋汰人的。我都承認自己窩囊了。”

蘇牧被這話逗笑了,笑罵一句,“臭小子,我沒事埋汰你做什麼,下麵的話你給我認真聽。”

李仕山聞言立馬就坐正了身子,臉上已經沒有了頹廢的表情,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蘇牧先是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本來我打算你當副縣長的時候再教你的,我估計怎麼也要到後年了。”

說到這裡蘇牧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感歎。

“真沒想到,你就當小小的鎮黨委書記,能乾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李仕山聽到這裡,神色裡多出一份驕傲。

能讓老師用上“驚天動地”這四個詞,這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李仕山還能感覺到,老師肯定知道很多內幕,很是好奇。

蘇牧自然是將李仕山的表情儘收眼底,知道自己學生在想什麼,卻是話鋒一轉。

“你的事情稍後再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什麼是政治。”

“政治?”

李仕山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書上的解釋。

準備考研的時候,他可是專門記過的,記得可清楚了。

隨即李仕山就跟背課文一樣,大聲地說了出來。

“政治是指政府治理國家的行為,是以經濟為基礎的上層建築,是經濟的集中表現,是以國家權力為核心展開的各種社會活動和社會關係的總和。是牽動社會.....”

蘇牧聽得是一愣一愣的,臉色略顯尷尬,我是來讓你背課文的意思嘛。

見李仕山還要繼續往下背,趕緊抬手打斷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記性好,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李仕山當然知道老師要問的不是這個。

不過對於老師故意吊著自己胃口,不說自己如何“驚天動地”,這算是小小地捉弄一下。

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的李仕山,立馬表現出求知若渴的表情。

“老師,您講。”

蘇牧又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調整了一下心態,說道:“所謂政治,實質就是對形勢變化作出的反應和決策。是一門藝術,是一門鬥爭與妥協的藝術。”

“如果說鬥爭是矛的話,那麼妥協就是盾,是政治的靈魂。”

“和而不同,求同存異是我們古代的政治智慧,也是現在我們對外的主張。”

李仕山想了想,確實如老師所說的那樣。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對外的基本方針就是“求同存異”,韜光養晦幾十年後,突然就讓世界大吃一驚。

用後世一句最流行的話來說,“垂死病中驚坐起,列強竟是我自己”。

如果咱們不是一直保持著低調的姿態,那些列強怎麼可能給咱們幾十年的發展時間。

“仕山記住,剛者易折柔則長存。”

聽到老師這句,李仕山反複琢磨一會兒後,點點頭,“老師,我記住了。”

“不光要記住,還要懂得裡麵的道理。”

蘇牧耐心的引導著李仕山,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你走到現在,麵對的每一步選擇都對了,但是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嘛?”

“哪裡?”李仕山急切地問道。

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也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對了,可是結果卻偏偏不儘如人意。

“是布局。”蘇牧給出了答案。

“布局?”李仕山大腦又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

這又是一個讓人燒腦的答案。

蘇牧又讓李仕山思考了一會後,說道:“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對於這句耳熟能詳的話,蘇牧給出了解釋。

“仕山,這次的事情,在我看來是你太過於表現自己了。你在樺櫟鎮所在地改革,自己不清楚它的價值嗎?”

“在沒有成型之前,你貿然地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必然會引起他人的覬覦。”

老師的話讓李仕山沉默了。

他明白老師所說的是自己在燕大討論課上驚豔的表現,引起組織部的注意。

蘇牧繼續說道:“你提交給組織部的那份報告,引起了上麵高度的重視,專門組織專家對你的報告進行了研究。”

“這麼重視嗎?”李仕山低喃了一句。

自從上次副院長副傅紅深讓自己寫了一份報告,自己交上去後,就沒了任何的消息。

他還心心念念地等著組織部的人召見呢,左等右等也不見也不見任何反應。

就像是一個小石子投入大海中,沒有引起任何漣漪。

本來以為沒什麼結果呢,沒想到會這麼重視,還專門開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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