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他是不願意來的。
作為資產過億的篤誌集團的新任總經理,現在正是躊躇滿誌,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
今天上午接到董事長的通知,讓他和一個鎮黨委書記吃飯,商談新建學校的事情。
當時他就不有些樂意了。
和漢南大學合辦的學校那可是集團今年最大的一個項目。
他已經和不少地方的官員有了接觸,對於他們來建學校那可是雙手歡迎,開出的條件非常優厚。
怎麼突然就讓他來和一個鎮黨委書記談建校的事了。
一個鎮黨委書記什麼檔次。
之前他接觸的至少都是縣長的級彆。
董事長說這次他們和漢南大學聯合辦學的批文,這個鎮黨委書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讓他必須去。
這次他過來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想辦法把學校的試點位置的選擇權拿過來,至於條件隨便提。
在一個偏僻鄉鎮建校,弊端太多了,非常不合乎集團的利益。
剛一見麵,杜誌明就先介紹起了郝文,當聽到他是省委副書記林國梁的秘書的時候,心裡暗暗吃驚。
沒想到今天作陪的竟然是如此重量級的人物。
更讓他吃驚的是,他旁邊年輕得不像話的青年,竟然就是這次飯局的主角,黃嵐縣樺櫟鎮的黨委書記。
陸延年目測李仕山的年紀絕對沒有超過25歲
年輕的官員他見過很多,但是如此年輕就能成為鄉鎮的“一把手”,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本身就意味著不尋常。
難怪董事長說他在建校的事情上,起到的作用很大。
他是那個大家族的子弟,還是那位高官的孩子。
此時,陸延年對於李仕山的身份更加地好奇起來。
“陸總,今天您能賞光,是我李仕山的榮幸,我敬您。”
李仕山的聲音打斷了陸延年的思路。
陸延年看著李仕山端著酒盅走了過來,他也不敢怠慢,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李書記,客氣了,是我很榮幸才是。”
陸延年說著仰頭喝下。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酒香漸濃,氛圍隨之熱烈而變得親切。
大家喝了一陣後,彼此之間就熟絡了起來。
不久,眾人便跨越了初見的拘謹,稱呼悄然轉變,從之前的“書記”、“老總”,變成了“老哥”、“老弟”。
此時,陸延年手持精致的玻璃酒盅,與李仕山輕輕一碰,帶著敬佩的口氣說道:“李老弟,你風采照人,氣度不凡,言談舉止間儘顯才華橫溢,定是出自名門望族,家學淵源,令人欽佩不已。”
聽到這話,李仕山就知道這是在打聽自己的家世啊。
他心念一轉,笑著說道:“陸老哥,繆讚了。我家可不是什麼名門,也沒啥家學,父親農民出身,我母親下崗工人。”
“不可能吧。”陸延年聽得一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仕山笑著說道:“不信,你可以問文哥。
陸延年不由地看向了郝文。
郝文看到李仕山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見郝文笑著點點頭,說道:“仕山沒說假話,他家裡卻是很普通。”
這一下,陸延年又在心裡重新對李仕山進行評估了。
難道李仕山是有什麼大機遇,遇到了貴人,被提拔上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反而讓陸延年鬆了口氣。
要是世家子弟的話,他真的要費一番心思,需要用什麼代價把這個選擇權拿到手。
普通子弟那就太好辦了。
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的事情。
到了他們這個層麵,能有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
心裡拿定主意,陸延年心情大好,端起酒盅又開始和三人喝了起來。
就這樣又喝了兩輪。
此時,杜誌明拉著郝文聊著天,李仕山也坐到了陸延年的身邊,談起了建校的事情。
“陸老哥,關於我們鎮健校的事情,看看什麼時候,我們對接一下具體事宜。”
陸延年臉上立馬表現出十分為難的模樣,又長歎一口氣說道:“老弟啊,老哥也不瞞你。我們集團董事會一直對在你們鎮健校分歧很大,開了好幾次會,都沒有達成統一意見。”
“是嗎?那還要請陸總多費心了。”李仕山不動聲色地說道。
陸延年感覺時機差不多了,說道:“要不這樣吧,或許我們換個模式,說不定董事會哪裡就能通過。”
“哦。什麼模式?”李仕山問道。
就聽陸延年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和鎮上的中學辦個共建,每年定期安排老師過去支教,再支援一批教學物資如何。”
李仕山半眯的眼眸裡劃過一抹譏誚。
果然如自己所料,聽到自己家世普通,就開始打起了彆的主意。
陸延年見李仕山不說話,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我也不會讓老弟吃虧,省城金茂府的房子和一輛寶馬,如何,當然老弟喜歡變現也是不成問題的。”
李仕山笑了,笑得很燦爛,陸延年就在以為事情已經大功告成,就見李仕山臉色突然一變,冷聲說道:“陸總,你把我李仕山看成什麼人了。既然你們董事會分歧很大的話,那我們之間的合作隻能說很遺憾了。”
說完這話,李仕山起身對著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間。”
突然的變故讓陸延年直接傻掉了。
這是什麼情況?
說變臉就變臉。
杜誌明也很是費解地走了過來,問道:“你和他說什麼了,讓他這個樣子。”
陸延年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杜誌明一下就明白了陸延年的用意,歎了口氣,小聲說道:“我說陸總啊,你糊塗啊,李仕山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些東西呢。他要的是政績啊。”
陸延年愣了下,不由得問向郝文,“郝處長,李書記和您是什麼關係啊。”
郝文聞言,微微一笑,知道該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
他微微一笑,道:“他和我可沒任何關係啊,頂多在省廳的時候是同事。”
就隻是簡單的一句話,陸延年瞬間頓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和郝文沒關係。
郝文又是省委副書記的秘書。
那答案那就不言而喻,那就是和林國梁有關係了。
錯誤地評估了形勢的陸延年急了,望著郝文說道:“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