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娜的話讓舒蘭舟想到了喬娜。
她記得很清楚,喬娜的症狀也是發燒跟滿臉疙瘩。
現在想來,喬娜怕是跟這些人一樣,感染的是同一種病。
不,確切的說不是病,而是毒。
喬娜入院後,舒蘭舟親自給拔的毒,警方那邊也一直在調查喬娜的中毒真相。
隻是好幾天過去,舒蘭舟都已經替喬娜把毒解儘,警方那邊依然沒有結果。
倒不是警方不作為,主要原因還是喬娜的不配合。
她知道自己得的不是臟病後,就不願意再追查這事,還說要儘快回學校,不想讓家人和老師擔心。
可舒蘭舟看得明白,她分明是不想讓家長知道她逃學的事。
至於老師那邊喬娜要怎麼應對,舒蘭舟不知道,但喬娜父母那邊,怕是她有的是辦法瞞住。
算算時間,喬娜似乎就是今天出院……
“走,我帶你去見個人。”舒蘭舟帶著桑美娜直接去了醫院。
她們運氣不錯,去的時候喬娜還沒有離開。
一位女警陪著她,看樣子是要親自把她送回學校。
出於對她的保護,學校那邊警方的人會前去解釋清楚。
舒蘭舟見到那位女警直接說明了來意。
“這事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涉及到大麵積的投毒事件,除了警方要調查這起案件,醫療局也需要搞清楚毒源。”
桑美娜見警員為難,拿出證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出於對她的保護,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她怕是不能回學校,而且我這邊也會通知她的家長。”桑美娜表情嚴肅。
舒蘭舟對上喬娜眼巴巴看過來的眼神,這一次沒有心軟。
“這事必須告訴你的家長。”舒蘭舟拍了拍喬娜的手:“如果你最開始就說實話,或許你家長那邊還能不知道。”
“可你既然要撒謊,那這事就沒得商量了,不管是出於對你的保護還是義務,我們接下來的調查都需要有監護人在場。”
女警把舒蘭舟拉到一邊:“不瞞舒醫生,其實我們立案後就已經通知她的家長,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讓她家裡人知道。”
“隻是,這孩子父母離婚,母親去了另一個州生活,父親前不久出差不在家,我們一直沒聯係上。”
舒蘭舟有些意外:“那孩子可說了,她為什麼會突然離校?”
“這事我們也已經調查過,她離校那天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跟學校請了假,由她奶奶出麵把孩子帶出來。”女警回答道。
舒蘭舟沉眉:“她奶奶人呢?”
“她奶奶平常一個人在家,不怎麼管事,孩子說自己不舒服給她打了電話,她就去學校把人給領出來。”女警一臉頭痛。
“之後喬娜的確去了診所開了些感冒藥,然後就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她奶奶以為她回了學校,學校以為她在家,兩方都沒有互相確認,中間的時候喬娜給學校又打了個延長假期的電話。”
“這才瞞過了兩邊。”
“我們調查過,喬娜從跟她奶奶分開到上公交車這一段路,正好路過上回她撞到你的公園。”
“在那附近有一片居民區,居民區有些老了,監控設施時長損壞,而喬娜在那片的行蹤,我們並沒有全部掌握。”
“加上她是受害者,我們也無法對她進行審訊,她要撤案,也是她的權力。”
“如果不是你們今天過來,我將她送回學校後,就得回警局銷案。”
“……”
很顯然喬娜的毒就是在那片居民區內染上。
可她不肯說,沒人能拿她怎麼樣。
舒蘭舟有些擔心:“你們可查過那片居民區?”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那片區域一直都是我們警局的重點關注對象。”女警點開手機示意舒蘭舟看:
“從這裡到這裡,住著的多是退休人員,子女都已經成年,多數都搬走,剩下的也都是些學生。”
“我們查過,這一片的犯罪率不高,也沒出過嚴重的刑事事件,居民的底子都很乾淨。”
“經過調查走訪,我們更相信喬娜來這裡,是來見朋友,確切的說可能是男朋友。”
“她男朋友我們也查到了,是個在酒吧駐唱的原創歌手,性格比較乖張,除了音樂,基本是足不出戶。”
“沒什麼社交,唯一交往的人就是喬娜,底子相當乾淨,而且我們也調取過他的體檢報告,沒發現有此類病症。”
“他家裡我們也去搜查過,並沒有找到你之前說的毒劑,他給喬娜下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而且你也說過這毒的潛伏期很長,不排除喬娜在彆的地方中毒的可能。”
“可她近段時間的生活軌跡我們全都調查過,並沒有什麼奇怪或不對的地方,所以大概率隻能歸咎於意外。”
“畢竟你也說了,這毒來源不明,隻能初步判斷是自然毒素,而非化學毒劑?”
“這就說明,她被人為投毒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就不查了?
舒蘭舟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也理解警方的無奈。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決斷,那這件事就交給醫療局來查,畢竟她的中毒不是個例。”
舒蘭舟走回喬娜身邊:“你中毒的事有些複雜,我們懷疑是自然界中的一種未被發現的新型毒素。”
“為了公眾的安全,現在醫療局需要你配合我們來找到這毒素的來源,喬娜,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請你不要再撒謊。”
“我需要知道這半個月以來你所去過的所有地方接觸到過的所有自然環境,包括隻有你自己吃過喝過的東西?”
“能聽明白嗎?”
喬娜有些忐忑,可也很感激舒蘭舟救了她的命,她拉著舒蘭舟的袖子:
“我對你說實話,但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我的事我不想我爸知道,他知道了,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放心,隻要你沒做違法的事,我不會去窺探你的隱私,更不會把你的隱私告訴彆人。”舒蘭舟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安心。
桑美娜把喬娜帶回了醫療局,又讓舒蘭舟見了她那位毒發的同事。
那人的症狀比舒蘭舟初見喬娜時要輕上一些,但人也已經燒迷糊了,狀態不算好。
舒蘭舟看了喬娜一眼:“你先跟這位阿姨聊會天,我替他先施個針,一會就來。”
祛毒針這些年舒蘭舟已經行過千百遍,早就熟透了,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不過這毒入肺腑紮起針來也耗神,而且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