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艾倫家的氣氛一直都很凝重。
舒蘭舟等人隨便吃了些就各自回了休息室。
聽說,老艾倫的房間裡人沒斷過,除了幾個兒子,還有公司的人。
中途艾倫大少來找過舒蘭舟一回,舒蘭舟從他那裡了解到老艾倫的精神還算不錯。
舒蘭舟聽得心裡發緊——隻怕是回光返照了。
“舒醫生,我爸他是不是沒事了,我看他精神狀態還不錯,條理清晰,口齒靈敏,也有胃口吃些東西。”
舒蘭舟不敢保證:“從脈象看,不太好,不過要是能撐過今晚,說不定也有轉機,安排人守著吧,不要離了人。”
“我知道了。”艾倫大少無奈地離開。
他走後,沃克也找到舒蘭舟:
“老艾倫的病早就藥石無醫,我替他做過檢測,身體內加起來有數十種毒藥成份。”
“而且是慢性毒,一時半會根本解不掉,而且他年紀大了,也承受不起解毒的過程。”
“隻能小心養護,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可即使是這樣,也隨時都有毒發的那天。”
下午過來時,沃克就意識到老艾倫的毒已經爆發,很快就會殞命。
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早之前在莊園我就發現這點,因為太過於駭然,所以我沒敢說得太明白,隻是在給他開的養護藥中加了轉移毒素的成份。”
沃克有些沒想到:“當時你提到的那些毒,從成份來看隻會讓老艾倫失去生育能力。”
“我一直以為就算解不了毒,就算毒發也不至於喪命,直到最近我才意識到不對,可那時候我已經無能為力。”
“這才找了你過來,我以為你能有辦法救他,實在沒想到原來當初你就發現了不對,還一直在想辦法救他。”
舒蘭舟輕抿:
“我也沒把握,加上不想造成老艾倫的心理恐慌,才沒敢說實話。”
“好在,他一直都有按時服用那些養護藥,上回在你那裡見到他時,我就發現他氣色還不錯。”
“我本來打算等他再喝些日子養護藥,再上門找個借口給他施針,把那些毒藥給引出來。”
“就像你說的,他年紀大了,根本經不起解毒的過程,不管是用藥解毒,還是用針灸的方式解毒,他都承受不住。”
“所以我才先給他服用些轉移毒素的藥,等時機成熟再輔助於針灸,把毒素引出來。”
“照理說,這是最有效安全的辦法,不至於會讓他毒發才對。”
“況且,從他上回的氣色來看,他也不像是有毒發的跡象,我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會讓他突然毒發。”
舒蘭舟有些後悔起沒跟老艾倫說實話了。
要是她說了實話,早一點過來替他解毒,他很可能就不會毒發。
舒蘭舟一臉自責。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對他動了手腳?”沃克跟老艾倫見麵的次數很頻繁,很清楚他的精神狀態。
就像舒蘭舟說的那樣,他不該突然毒發才對,除非是被人動了手腳?
舒蘭舟搖頭:“不好說,是不是動了手腳,恐怕得做全麵檢測,需要驗血。”
“那就麻煩了。”沃克沉眉:
“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意識到他的身體在變好,原也想著這些日子抽空再給他做個全麵檢測。”
“可誰能知道,他會突然傳來病危的消息。”
舒蘭舟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兩步,一時也沒想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聽說有些毒一下就是幾十年,沒有藥引很可能永遠都不會毒發,可一但服用下藥引,很快就會毒發身亡。”
慕思得朝倆人看過來:
“你們想啊,之前艾克爾提到他祖母,還說他祖母說了,要不是舒舒,他祖父不可能這麼快病倒?”
“這個藥引很可能是艾克爾帶來?”沃克一驚:
“是中島美子,是她想艾倫先生死?”
舒蘭舟見他激動的要去找艾倫,趕緊把人一把拉住:
“沃克博士,你先彆衝動,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具體是什麼原因,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如果藥引真是艾克爾下的,那麼我剛剛救了艾倫先生,他很可能還會再找機會下手。”
沃克心知舒蘭舟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那我先去找找大少給他提個醒。”
沃克離開後,見她還是有些擔心,慕思得勸慰了一句: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我們也無能為力,好好休息一晚,明早不是還得給老先生施針。”
舒蘭舟點頭,洗漱後上了床:
“其實我剛剛沒跟沃克說實話,老艾倫的病情雖然暫時控製住,但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毒發。”
“而一但毒發,我也不能保證還能不能再救他一次。”
如果要她看著老艾倫在自己眼前去世,那對舒蘭舟來說,太過於殘忍。
畢竟她是有機會救他的,她明明已經想到了辦法,也一直做得很好,明明就隻差最後一步了!
慕思得把舒蘭舟攬進懷裡: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舒舒你隻是醫生不是神仙,你救不了所有人,看開點,這是他該要走的路。”
每個人到最後,不都有那一天。
看開了,也就不害怕了!
舒蘭舟微微歎息:“你說得對,我能做的,就是儘力而為,現在我應該好好休息。”
“對。”慕思得傾身在她額間親了親:“睡吧!”
舒蘭舟睡得不太踏實,最後還是慕思得揉了她的睡穴,才讓她勉強陷入深睡眠。
等她徹底睡過去後,慕思得起身打開門。
門外不遠處的走廊上,艾倫大少倚著牆抽煙。
“去書房談,還是就在這裡?”大少看到慕思得,伸手掐了煙。
慕思得伸手推開窗戶,讓煙味散開:“不怕隔牆有耳,就在這裡說?”
“那你乾脆陪我走走。”大少轉身下樓。
這注定是個不安穩的夜晚。
路過老艾倫房間,慕思得朝裡看了一眼。
“舒醫生說,不能離人,我安排了專門的人守著。”艾倫大少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天,可當這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是個混蛋,辜負了他、也辜負了艾米莉,甚至是我離婚的妻子,我也對不起她。”
慕思得伸手拍了拍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瑪氏的事你處理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