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一時汗流浹背：“這……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你們能不能替我們保密，我……我讓你們進來，求你們幫幫我。”

“……”

這態度轉變的讓他們一時震驚。

舒蘭舟直覺得負責人的反應有貓膩。

這件事恐怕不僅是病因的問題，還有彆的原因。

舒蘭舟微微眯眼：“能不能幫你，還得看你的配合，要是你什麼都藏著掖著不對我們坦誠交代，我們怎麼能查到病源。”

“找不到病源，怎麼幫你消滅疾病的傳播？”

“你放心你放心，隻要你能幫我找到病源，讓我們及時處理掉，不會威脅到奶牛場，我都配合你們。”負責人一改剛剛強硬的態度。

舒蘭舟更好奇了：“這個奶牛場不是你的吧？你隻是負責人？”

“不瞞你說，我確實不是老板。”負責人冷汗更重：“我隻是老板請過來的負責人。”

“老板信任，把這裡裡裡外外的工作都交給我來管理，要是奶牛場真出了問題，我實在對不起老板的信任。”

隻是對不起老板的信任這麼簡單？

舒蘭舟跟薄子尹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些猜測。

“帶我們去草料區看看吧？”舒蘭舟帶上口罩，人往裡走。

薄子尹也做好了防範準備。

負責人一瞧，更緊張了：“能不能也給我個口罩？”

“你彆慌，就算草料是感染源，可人被感染的可能信也就百分之零點幾，你隻要不吃那草，基本沒事。”舒蘭舟笑了笑。

她這一笑，負責人就更怕了——沒事你們怎麼防護的這麼嚴實，為什麼就不肯給他也防一防，是覺得他已經感染，不用多此一舉了嗎？

負責人哭喪著一張臉，突然好想哭。

薄子尹看不下去，賞了他個口罩：“趕緊的，帶我們去草料區，最好是剛剛采集過來的草料，沒經過加工的那種。”

“好好好，你們隨我來。”負責人已老實，把口罩往臉上一戴，點頭哈腰的領著倆人來到草料區。

草料區就在場區的後麵，分為多個倉庫。

“這邊是鮮草區，草料來自於附近幾個村莊的村民每日新鮮收割，一大早送過來，這邊還有乾草區跟青貯飼料區，兩位要看……”

不等他話落，舒蘭舟已經大步走向鮮草料區。

薄子尹也趕緊跟上前。

倆人來來回回的查探了一番後，舒蘭舟在成堆的草料中間，找到了一株幽蘭草。

不過被割斷根莖的幽蘭草上，並沒有看到依附於它生長的真菌。

舒蘭舟與薄子尹對視一眼，薄子尹轉身看向負責人：

“你說這些鮮草都是附近村莊的村民提供，能具體說說到底是哪幾個村莊，他們收割的鮮草又種植在何處？”

負責人有些明白過來：“難道是這些鮮草出了問題，我就知道這些渾蛋沒安好心，他們敢欺騙我，看我怎麼收拾……”

“你先打住。”舒蘭舟目光沉了沉：“這跟這些村民沒什麼關係，幽蘭草本身就能給牛吃，他們並沒有欺騙你。”

“出問題的也不是幽蘭草本身，我們現在還在查實問題出在哪裡，你用不著急著把問題往外推。”

“你這個草料區到底有沒有問題，我相信你比我們更清楚。”

就這負責人的反應來看，這裡麵要沒貓膩，舒蘭舟把名字倒過來寫。

負責人表情訕訕：“瞧你這話說的，我這有沒有問題你們不都看到了，反正我是不懂，要不你們給查查？”

想得真天真。

舒蘭舟沒理會他，帶上幽蘭草，跟薄子尹出了養牛場。

臨離開前，舒蘭舟看了負責人一眼：“不想出事，就嚴格按照消毒步驟走，彆偷工減料，省步驟，那樣隻會害了你。”

“你……”負責人一張臉漲的通紅：“你……你知道什麼？憑什麼這麼說？”

舒蘭舟白他一眼，轉身上車。

“聽我們隊長的吧！”薄子尹微微一笑：“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但你應該很清楚你自己做了什麼？”

“康德利的病因沒被證實之前，我勸你留心著些。”

薄子尹扔下這話，也轉身上了車。

倆人開車前往附近的村子。

“隊長，兩個問題，剛剛你在養牛場看出什麼，瞧把那位負責人嚇得。”薄子尹一臉好笑。

舒蘭舟抿了抿嘴：“什麼也沒看出來，詐他的，我們進門的時候，他反應不對。”

“……”果然，薄子尹笑得停不下來：“第二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之前開的藥方不是給人吃的？”

說起這個純屬巧合：“還記得你帶到申城基地的那些老醫書吧？我之前閒來無事，把你們帶來的醫書都看了一遍。”

“你那個藥方就寫在其中一本古醫書裡，說是古代，有位養牛的農民，他家牛患了一種怪病，後來被一位神醫給治好。”

薄子尹一臉鬱悶：“敢情是我自己給的你答案，那你說說，這藥方給人吃會怎麼樣？”

“把量改到適合人體的量，應該沒什麼問題。”舒蘭舟輕輕抿嘴。

說實話，有沒有效真不好說，畢竟人跟牛雖然都是哺乳動物，可在身體結構上到底是有些不同。

尋找幽蘭草的過程並不艱難，甚至是發現根莖上帶有真菌的幽蘭草也很容易，而且很容易。

舒蘭舟小心翼翼的采摘了幾株。

“姑娘，小夥子，這蘑菇可有毒不能吃，你們摘它做什麼？”帶他們過來的老婆婆好心提醒。

舒蘭舟笑道：“我們拿去做實驗，不吃它，婆婆，你們最近也少往生長這種蘑菇的地方來。”

“這種真菌生長時會釋放大量的孢子粉，這種孢子粉附在空氣中很容易引起呼吸道過敏症。”

“尤其是我發現這片地方還生長了不少這種毒蘑菇，大量的毒蘑菇孢子粉存在於空氣中，被人體吸入後，會中毒也不一定。”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最近在這附近割草的幾位都出現感冒的症狀，原來是這玩意害的。”老婆婆害怕的退遠了些。

“我回去後就跟大家說說，以後不往這地來了。”

老婆婆的話讓舒蘭舟眉心輕擰，有些擔心。

薄子尹的表情也不太好：“要不要跟旁邊的衛生所打個招呼，跟他們說說這事？”

“先不用。”舒蘭舟搖頭：“問題沒查明前，你冒然跟他說這事，隻會造成村民恐慌，更何況……”

舒蘭舟眼睛眯了眯：“根據你的古醫書記載，這種帶有細菌的毒蘑菇被牛誤食後會生病，可對人卻沒有致病性。”

中毒反應跟病理反應可完全是兩個概念，也就是說蘑菇有毒不能吃，但真的誤食後也不可能出現白肺的情況。

“事不宜遲，我們需要抓緊時間查出這蘑菇上所含有的細菌到底有些什麼，才能查出康德利白肺的真相。”

舒蘭舟抓著蘑菇樣本上了車。

“等等……”往不遠處走了幾步的薄子尹突然叫住人：“隊長，你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