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佑被警局傳喚調查的前一天，他趕到研究中心找到了韓偉成。
“你最好保證我能全身而退。”章成佑把手機砸到韓偉成麵前：
“看看網上的報道，你不是說隻要警方介入調查，慕家一定會把這事壓下來，結果呢？”
“他們不僅沒往下壓，還恨不得知道的人太少，連記者都找來，全程跟蹤報道，他們根本就不怕查。”
“你還說慕氏的這款祛斑霜就算合格，在生產環節也一定會有其他問題，包括他們的配料表也肯定沒寫全。”
“可警方查了這麼久，連多家檢測機構都介入，結果查到什麼了？越查，慕氏越清白，越查中醫院的名聲越高。”
“如今倒是把我給牽扯進去，看看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麼隻要我們隨便找家工廠製造點假品造成混亂，一定會把他們拖下水。”
“現在呢？韓偉成我告訴你，這事查不到我身上也就罷了，一但事情沒像你說的那樣讓我不擔責的離開警察局。”
“你也彆想置身事外。”
章成佑現在恨不得殺了這個韓偉成，什麼賺快錢、製造混亂，拖慕氏下水，這都是些什麼不入流的手段。
還大學教授呢，高級研究員？
他看韓偉成根本就比那地痞流氓還不如，滿肚子的壞心思，又狠又惡毒，地地道道的大惡人。
他就不該跟這種人合作。
韓偉成臉色黑如墨汁。
他也沒料到慕氏會這麼乾淨，連慕思得的新公司也一板一眼的讓人找不到任何漏洞。
說他們是守法公民都不太夠，他們簡直是守法楷模，這也太老實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太讓人不可思議！
他們這麼做生意，真的不會虧本？
尤其是這事查清後，慕氏中醫院、慕思得的藥妝品牌算是被好好的宣傳了一波，他們靠這次的醜聞狠狠地賺了波流量。
連廣告費都不用花，就變得世人皆知。
韓偉成這名字怕是真得倒過來寫了，不過幸好沒人知道。
他暗自慶幸地看向章成佑：
“你彆衝動，你先聽我說，事已至此你再埋怨我也沒有用，我也沒料到慕氏會這麼乾淨，是我低估了他們。”
“眼下最緊要的是，把你從這件事中摘乾淨，工廠雖然是你投資，可你從頭至尾都沒參與過經營，跟工廠老板也沒有太多的接觸。”
“隻要你一口咬定對這事不知情，就能免責，最多是被沒收盈利所得，再罰些款。”
章成佑看著韓偉成，雖然他現在恨不得扒了這人的皮，可事以至此，他也隻能再次聽韓偉成的，想辦法把自己從這起案子中摘清。
被傳喚去警局配合調查那天，章成佑一直不相信慕家的工廠、慕思得真的沒有任何違規操作的地方。
在他看來慕家人卑鄙無恥，利用醫術騙人，害死了他父親、害得章家家破人亡，坐牢的坐牢散的散，遠走海外後也過的不儘人意。
他們章家的悲劇全都是拜慕家人所賜，如今他們把日子過得零零散散，慕家人憑什麼能風聲水起，利用的還是他們的老本行。
這個害人的勾當，他一定要把他們的真麵目拆穿，讓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在騙人。
不管是慕氏中醫、慕家出來的中藥材、針灸術，全都是哄人上當的賺錢工具，根本就是在害人。
章成佑就是抱著這個想法，才對韓偉成的話深信不疑，他以為二十多年前韓偉成就看透了慕家底細。
手裡攥著能讓慕家身敗名裂的把柄，他無條件的支持韓偉成，聽信了蕭安寧的話投資他的研究、背地裡辦工廠給慕氏挖坑……
可到頭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詢問他的警官：“慕氏的案子真沒有遺漏？他們真沒有犯罪、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
“有記者全程跟蹤記錄我們的調查過程，你覺得呢？”小警官一臉好笑：“既使沒有記者，你也應該相信我們警官的查案能力。”
章成佑還是不相信：“可那是慕家，現在慕氏是申城重要藥企，又跟國醫院等多家大醫院合作，誰知道你們會不會……”
“話不能亂說。”小警官動怒：“正因為他背後關聯的企業醫院太多，我們隻會更謹慎，調查的更仔細。”
“畢竟醫院是民生大計，我們也有生病吃藥的時候，不喊為人民服務大公無私的口號，就是為我們自己考慮。”
“為我們的親人朋友考慮，這件事我們也會一查到底，絕不包庇，你可以懷疑慕氏，但絕對不能質疑我們辦案的公正性。”
“你與其懷疑慕氏，不如好好交代交代你自己的問題，那家工廠……”
“……”
正如韓偉成所交代的那樣，章成佑一口咬定自己不清楚工廠的經營事項，工廠的造假行為全都是工廠老板一人所為，與他無關。
那次傳喚過後，章成佑的確平安無事的離開了警察局。
直到案子宣布調查結束，警方要求他去警局簽幾份結案的文件。
那天在警察局門口他遇到了慕思得與舒蘭舟。
看著慕思得沉穩貴氣的樣子，章成佑嫉妒的要命，當年章家出事的時候，他比慕思得現在還小幾歲。
那時候的他也是少年意氣、風華正茂的申城貴少，誰見了他不得叫一聲章少，可時過境遷，如今他還不到四十歲，就有了老態。
若大的申城，誰還記得曾經的章家，誰還記得他這個章少。
可這一切都是拜慕家人所賜，那個害死他父親的老頭，倒是早早去了，可這一切難道就這麼過去？
章家都沒起複，害了章家的慕家憑什麼可以風聲水起？那害人的醫術想要再次出頭，門都沒有。
章成佑不屑地輕哼一聲，大步進了警察局。
他原以為簽幾份文件後就能離開，沒想到被直接帶去的審訊室。
“章先生，今天叫你來，除了簽幾份慕氏藥妝造假案的結案文件外，還有另一起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負責問話的警官把一份案情調查文件遞給他：
“我們在中醫院聚眾傷人一案的調查過程中發現，章先生親人在海外的賬戶曾經給其中一位鬨事者打過一筆不小的款。”
“什……什麼意思？”章成佑汗都下來，這事明明做得十分隱蔽，警方不可能會查到海外賬戶的詳細信息。
怎麼會這麼快就暴露，況且他聽說，這件事舒蘭舟根本沒追究，警方當初都沒立案，何來調查一說？
他正了正神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親人，打什麼款，你們說的案子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