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中啞然，但一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吧？

“嗬嗬，看來，哈主任才是最了解這裡風俗民情的啊！”

哈木爾無奈一笑，“算是吧，畢竟在這裡工作十好幾年了，見的太多了。其實，像那種一開始就拿刀捅的民間打架，就是捅出問題來了，也不是什麼問題。”

“呃……”

劉誌中啞然，不知所語了。

“這個……捅出人命了也不是問題？”

“至少，在沙南不算什麼問題。一，公安局會迅速破案，辦案效率超高；二，縣政府會迅速的作出撫恤慰問，一條命多少錢，都是有規定的，錢給得快，問題一點都不大；第三，有時候，有些有錢人也會跟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死了，更是用錢就擺平了。”

劉誌中：“……”

無語了。

野蠻、不講規則……哦，金錢規則也是規則吧？唉……

哈木爾看他無語的樣子，內心裡也懂，道：“劉縣長，是不是有些痛恨這些規則，想改變嗎？”

劉誌中一擺手，“我哪敢說這種大話？在沙南，有它自己的規則，哪怕是不符合法律的，恐怕也是幾十年了，哪能說變就變？”

“不是幾十年，而是幾百年都是這樣，甚至，從古到今吧！你不要忘記了，沙南千年以前就是流放之地，來這裡的都罪民，嗬嗬……”

劉誌中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什麼也不說了，開車吧！

眼前，那四個少數族的年輕人，相互把對方打了個鼻青臉腫，鼻血長流，已經結束了。

獲勝的一方，捂著鼻子流著血，一邊走一邊甩手，離開了。

打輸了的，從地上爬起來，也是一邊擦血一邊罵，從另一邊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也就索然無趣了，也都紛紛散了。

這就是小縣城的日常，是無趣還是無奈？

劉誌中開著車，突然想起了，“哎，哈主任，你還沒說剛才那倆拿刀搶我的呢！”

“哦，嗬嗬……”

哈木爾扶了扶眼鏡腿，笑了笑，道：“他倆，我是真認識。因為他倆是表兄弟，和縣城那邊街道辦的一個主任也是堂表兄弟。這倆年紀不大，一個十七，一個十六歲，都混社會幾年了。他們喜歡上網，也喜歡持刀打劫。”

劉誌中聽得鬱悶，持刀打劫在哈木爾嘴裡說出來，好輕鬆的樣子。

這在外界說起來，尼瑪，這是重罪啊！

哈木爾接著說：“你彆聽他倆說什麼取五萬給他們，其實他們也就是隨口一說，每次他們打劫也不超過一二百塊錢，就是一兩天的飯錢和上網的錢而已。因為他們堂表兄弟在做街道辦主任，又和縣公安局長曲虹生是同學，唉……這些年，也就沒治他倆這些事。睜隻眼閉隻眼過了就算了，畢竟他們又不滿十八歲。最主要的是，這倆還立過功的。”

“呃……立功？什麼功？”

“見義勇為。”

劉誌中徹底無語了……

持刀搶劫成了習慣的未成年人，居然還是見義勇為的好少年？這特麼……

沙南啊沙南……真是奇葩縣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