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軍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陳斌連忙說道。
“馬大爺，我朋友的生意其實做得挺大，覺得你的酒很好喝，就想過來跟你談下合作。”
斜眼看著陳斌，老頭問道：“多大的生意，一天能賣多少？”
稍作思索，陳斌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至少三百斤！”
聽到這話，老頭頓時皺起了眉頭。
“年輕人，少在老爺子麵前吹牛！三百斤？哼！”
這時，老婦也是解釋道。
“小夥子，俺們家的酒都是純手工釀造，根本造不出那麼多。”
輕咳一聲，王軍不留痕跡地問。
“既然你們家的酒這麼好，為什麼不擴大生產呢？”
“俺們當然想擴大生產，可是這些年攢下來的錢得留給孫子娶媳婦，而且我家老爺子年齡大了，配方……”
不等老婦把話說完，老頭就瞪了她一眼。
“你在瞎說什麼？我哪有什麼配方？！”
老婦也不樂意了，雙手叉腰，沒好氣地回答。
“你老馬家在釀酒就釀了上百年，誰都知道有秘方，這有啥不能說的？”
陳斌見狀，立即問道。
“如果沒錢弄酒廠的話，你們也可以跟彆人合作啊。”
“你想怎麼合作？”
“我朋友投資建廠以及售賣，你們隻用負責生產，到時候賺到的錢大家平分，你看怎麼樣？”
陳斌話音剛落，老頭就猛地站了起來。
“俺就是農民，窮了一輩子，也不想建你說的什麼廠，想買酒可以，合作免談！”
說完，便叼著旱煙走進了裡屋。
“老頭子，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人家隻是打個比方，你著什麼急啊？！”
老婦先是對著老頭吼了兩聲，隨即立即給陳斌兩人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俺家老馬就是這個臭脾氣，你們千萬不要怪罪。”
“沒事。”
乾笑兩聲，陳斌又買了一桶酒，隨即跟王軍一起打車離開了。
在回縣裡的路上，王軍對著坐在旁邊的陳斌小聲說道。
“現在看來，這想要開廠也沒那麼容易啊。”
冷哼一聲，陳斌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
“既然他不願意跟我們合作，那我們就把他和配方都搞到手。”
這話聽得王軍很是驚訝。
“就老頭那臭脾氣，你打算怎麼弄？我可提前跟你說好，可不能用歪門邪道。”
“這個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王軍很想問問陳斌有什麼打算，但稍作思索，還是閉上了嘴巴。
畢竟陳斌做事情向來靠譜，等時機成熟，他肯定會說的。
翌日，王軍召開了一場會議。
提出“工業為主，農業為輔”的發展路道路。
並且打算大力發展對環境汙染較小的輕工業。
這個想法剛提出來，就遭到了黃明的反對。
“我認為，咱們縣應該大力發展重工業才對，重工業可以更好的發展經濟，帶動咱們縣發展致富。”
緊接著，縣委副書記楊林也是點了點頭。
“發展經濟到底該走什麼路，可是一件大事。彆搞得高時候咱們當領導的拍拍屁股走了，吃虧的還是百姓，開會是為了集思廣益，不能搞一言堂！”
眼看有人帶頭，後麵就開始有不少人發表意見。
不過大家清一色都站在黃明那邊。
王軍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楊副書記的話我非常讚成，我也明確告訴大家，沒有人在任何會議上搞一言堂，可大家可給我聽好了，我也不希望有人在搞那些歪門邪道！”
對於這話，黃明等人一臉默然，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扭頭看向黃明，王軍接著說。
“黃縣長，既然你覺得應該發展重工業，那麼就由你來說說發展重工業的好處吧。”
黃明則是推辭道：“你先說，你說完了我再說。”
王軍環顧眾人，慢慢開口。
“發展重工業更容易，來錢更快，但是汙染嚴重。咱們不能為了眼前這點利益，去破壞子孫後代生活的地方啊！”
聽到這話，不少人微微點頭。
覺得這話在理。
黃明卻是不屑一笑。
“王書記，重工業確實汙染環境，但是也不至於你說的那麼嚴重吧？你說破壞子孫後代的生存環境，有證據嗎？依據又是什麼？”
這話懟的王軍啞口無言。
這時，黃明接著說。
“時代在進步，以前要命的病，現在都可以治療，就算咱們損壞了環境，再過十年二十年，醫院也是可以治好的，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眾人微微點頭，覺得這話在理。
王軍一時間沒了底氣，下意識往陳斌看了一眼。
後者連忙用嘴型告訴王軍，“反問。”
於是王軍再次看向黃明。
“黃縣長，那你說說，發展重工業比輕工業好的具體優勢是什麼？”
黃明輕咳一聲，淡淡開口。
“首先肯定是需求量大，市場廣闊。其次是能夠增加大量的就業崗位，等咱們縣的人多了以後，消費自然就上來了。”
緊接著，他又示意周家俊給大家分發資料。
“這是我前段請省科學院，在咱們縣進行的勘探報告，說地底下有煤礦。既然有這好東西，還發展什麼輕工業？”
見王軍眉頭緊皺，黃明還接著說。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經濟搞上去，沒有錢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咱們身為人民公仆，總不能讓咱們的人民喝西北風吧？”
在黃明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業績。
至於後續的環境問題，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畢竟等到環境問題出現的時候，他早就離開青石縣了。
楊林見王軍說不出話來，便立即反問。
“請問王書記，你那麼想發展輕工業，那有什麼好的項目嗎？”
王軍眉頭緊皺，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畢竟釀酒的老馬壓根沒有建廠的想法，黃明這邊已經提出了發展重工業的優勢。
這時，就有不少牆頭草開始發言了。
“既然咱們青石縣有煤礦的優勢，那麼就要趕緊開采，有錢才是硬道理。”
“對，我覺得除了開采煤礦，還可以發展其他重工業。”
“我讚成！不管是重工業還是輕工業，隻要能為咱們縣的經濟發展做出貢獻，那就是一條有希望的好路！”
刹那間，會場裡出現了一邊倒的局勢。
隻要是開口說話的，幾乎全部都是支持黃明的。
王軍的處境變得極其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