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

就在我剛剛落地的瞬間，希爾維亞的身影已經穿梭到了一旁，道：“動作彆太大，肋骨肯定是斷了，不能再傷及內臟了。”

“嗯。”

我輕輕的抱著雲師姐，不敢有絲毫動靜。

希爾維亞一雙眸子覆蓋著淡淡的銀色光芒，似乎是在檢視雲師姐的傷勢一般，臉色越發的難道，道：“這一掌恐怕已經傷及根骨了，立刻跟我一起返回龍域，去請始白龍施法醫治，否則的話就算是她的傷勢痊愈了，修為也必定折損過半！”

“嗯！”

我輕輕一躍，落在了已經完成變化的希爾維亞身上，緊接著就在一眾玩家的目光中急衝向了龍域的方向，離開了這一方戰場。

……

“陸離，你去哪？”林夕問。

“師姐受傷了，我送她回龍域，你們繼續完成版本任務！”

“嗯！”

就在飛回龍域的途中，師姐又是一連的劇烈咳嗽，嘴角滿是鮮血，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受這麼重的傷，哪怕是當年黑城年代也從來沒有過，而且隻是對方輕描淡寫的一掌罷了，這些星聯的引導者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此外，空中傳來的那個蒼老聲音，又是誰？是鎮守一方世界的守護者嗎？或者說，對於星聯而言，遊戲世界也是一個世界？

不得而知，這些都是我想去弄清楚的真相。

一旁，龍騎士們呼嘯而行，十名龍騎士守護在周圍，生怕我們會再次受到襲擊，這一戰，原本以為十分順利，卻沒有想到最後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

十分鐘後，希爾維亞飛臨龍域，直接落入了龍穀之中。

“始白龍大人！”

我抱著雲師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始白龍前方的祭壇上，道：“師姐受傷了，您快看看。”

“知道了。”

始白龍睜開一雙仿佛看透世間一切的雙眸，道：“你把她放下吧。”

“好……好……”

我有些心亂如麻，飛快的把雲師姐放在了祭壇上，然後後退幾步，就這麼遠遠的看著。

“你可以走了。”始白龍道。

“我……”

“算了。”

他淡然道：“那就看著辦。”

一旁，希爾維亞輕輕落下，跟我並肩而立，就在一旁守著。

“荊雲月。”

始白龍看著胸襟上滿是鮮血的雲師姐，道：“你該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龍域並不是世間的最強，甚至，在我們的世界外還有多層世界，你我都不是最強，求取天道的路上，並不是走得對了，就一定能得以善果，你明白嗎？”

師姐劇烈了咳嗽了一聲：“雲月知道……”

“你後悔嗎？”

“絕不……”

“好。”

始白龍渾身散發溫和光輝，道：“吾將以真元救治你，望你記住所說的一切。”

“是，聖龍……聖龍大人……”

下一刻，始白龍緩緩張開嘴巴，頓時一道純白色的光球飛出，籠罩在了雲師姐的身軀上方，一時間，她的臉色瞬間恢複了少許的紅潤，不再那麼蒼白嚇人了，隻不過傷勢似乎沒有那麼容易痊愈。

“她需要時間休息，你們可以走了。”

始白龍再次下了逐客令。

希爾維亞躬身行禮之後，飄然而去。

我則依舊立於原地。

“孩子，你這麼還不走？”始白龍看向我，目光中多出了幾許溫和。

“聖龍大人。”

我緩緩走上前，就站在他巨大頭顱的前方，道：“你是初始的生命之一，你一定知道打傷雲師姐的是什麼樣的存在吧？”

“知道。”

始白龍緩緩頷首：“但我與他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我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開始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了。”

“引導者，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原來你也知道他們。”

始白龍聲音平靜，道：“孩子，這不是你應該插手的事情。”

“他把師姐傷成這樣，我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如此……”

始白龍歎息一聲，道：“他們是世界規則的製定者，也是真正的統治者，打傷雲月的這一擊，用的宇宙的力量，這是哪怕準神境的強者也無法抗衡的力量。”

“準神境都無法抗衡？”

我微微一怔：“為什麼會這樣……”

“不同層麵的力量罷了。”

始白龍道：“我們所在世界的力量本源就像是一團火，而世界則像是包著這團火的一張紙，我們身在世界中，無法看破世界的本質，但那些身在世界外的存在，卻哪怕是隻用一根針、一根樹枝，也可以輕鬆的捅破這層紙，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這麼說，他們也敢動你，是不是？”我問。

它沉默了幾秒鐘，道：“不會，我是製衡的力量，大道規則需要我坐鎮這個世界，如果他們真的敢對我動手的話，就必須承受因果的報應，這或許會讓他們分崩離析、身死道消。”

“那他們為什麼敢動師姐？”

“他們這是在舍命一搏。”

始白龍道：“雲月是準神境的人族修者，與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之一，他們敢動雲月，說明這次你們的行動已經觸及了他們的重要利益了，為此他們不惜代價，就算是拚著自己被因果懲戒滅亡，也一定要殺死雲月，好在……”

它看了眼躺在前方的雲師姐，道：“雲月修為深厚，福澤也一樣深厚，準神境的力量守護住了她的心脈，否則的話，這一掌怕是足以將她的心臟打穿了。”

“你說的重要利益，是什麼？”

我皺了皺眉：“我們正在攻打半人馬的帝都，難道這座城池是引導者的利益所在嗎？”

“不，他要的是傀儡。”

始白龍道：“你要知道，引導者沒有實體，他隻是一道精神力量罷了，一縷超越物質的力量，所以他在這個世界的任何行動，都需要假借彆人的軀殼來完成，恰巧半人馬之王卡洛希德的身軀符合他們的要求，所以他們融合了卡洛希德的力量，以卡洛希德死後的血氣力量來擊傷了雲月。”

我微微一愣，這麼說來，始白龍其實就等於承認了，《幻月》這款遊戲的虛擬世界其實並不虛無，同樣也是物質世界的一部分，這一刻，我轉身看向了雙眼緊閉的雲師姐，心頭一片複雜，這麼說，師姐也是真實存在的嗎？

始白龍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道：“不必懷疑，雲月是天生修行的人，她雖然曾經被封印了一段記憶，但她的修煉底蘊卻舉世無雙，她是一個被選擇而降臨在這個世界的人，她的存在至關重要，可能會改寫這個世界的結局，而你……”

它一雙眸子看著我，道：“孩子，你的責任，或許比雲月更大，如果她是龍域的主宰，你或許是未來的主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是很明白。”

我搖搖頭：“始白龍大人，那您呢？你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說過了。”

它無比耐心的說道：“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之一，是構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同時，也是天之壁的一部分，我即是生靈，也是規則，僅此而已。”

“天之壁……”

我渾身一顫：“始白龍大人也知道天之壁？”

“凡守護世界之人，無有不知。”

它微微一笑，道：“好了，不要再討論了，我們的說話可能會影響到雲月的休息，你先且回去吧，雲月在我這裡沒事，至少，生命無虞。”

“知道了。”

我衝著它恭敬的一躬身，隨即看了看沉睡中的師姐，轉身離去。

……

“始白龍跟你說什麼了？”

結果，就在我走出龍穀的時候，從一旁拐角的石壁處傳來了希爾維亞的聲音，當我看去時，她懷抱雙臂，俏臉上帶著平靜，道：“是不是關於世界規則的一些事情？”

“嗯。”

我對希爾維亞無比信任，道：“女王，你為什麼在這裡偷聽？”

“有些事情，始白龍是不會告知我的。”

她有些無奈：“而你不一樣，你處處透著不同，或許你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卻又渴望得知的事情，用你妹人類的話來說，好奇心害死貓，我也不想這樣，而且始白龍大人也不允許打聽這些世界之外的規則力量。”

“既然如此你還打聽？”

我眉頭一揚，道：“我先不告訴你始白龍大人說了什麼，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問吧。”

“希爾維亞，你知道自己是什麼嗎？”

她一臉茫然：“這個問題……還用問嗎？我是一頭銀龍啊，銀龍一族的女王……”

我微微一笑，伸手一拍她的香肩，道：“看起來，始白龍大人說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說了。”

“為什麼？”

“自己去想，想明白了也就不用我告訴你什麼了。”

“……”

希爾維亞雙臂抱懷，跟在我身後走向了龍域大廳，口中則咕隆著：“奇奇怪怪的，最近大家都是怎麼了，弄得我好像是龍域最笨的一個一樣。”

……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方麵沒必要，另一方麵，始白龍說的話，如果沒有得到它的同意，似乎我擅自說出去也不太好。

沉默是金，言多必失，我一直這樣警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