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早就料到李世民會問自己捕捉鯨魚的目的，所以聽到李世民的問話，劉謹立刻解釋道。
“咦！什麼意思？”
“鯨魚體型龐大，一條鯨魚最少能提供數萬斤肉食，甚至上十萬斤，每日捕上幾頭，便能解決登州府大半人口的肉食。”
“這倒也是，那渾身是寶呢？”
在李世民看來，解決肉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但是要說關係大唐的國運，那就有些誇張了。
今年從燕王府裡的雞、鴨、鵝，都賣到了西市，所以長安城裡並不缺肉。
“當然有，陛下，據燕王所言，鯨肉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你確定？”李世民愣了一下，這是在開玩笑嗎？
“陛下，鯨油才是最重要的。”劉謹見李世民不高興了，連忙說道。
李世民看了劉謹一眼，沒有說話。
“鯨魚的體型很大，而且海水很冷，為了保持身體的溫度，鯨魚的皮膚下麵有一層厚厚的脂肪，這種脂肪可以用來製作鯨油。就拿眼前這頭鯨魚來說，提煉出來的鯨油，就足夠做成幾十萬根蠟燭了。”
蠟燭這種東西，到了現代，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
但是對於大唐這樣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的時代來說，這種數量充足，價格又便宜的蠟燭，卻是代表著巨大的意義。
劉謹跟著李想之後也讀了不少書，這一點他很清楚。
“一條鯨魚能做數十萬支蠟燭？”
李世民聽到劉謹的話，也是微微一愣。
太極宮蠟燭的消耗是整個大唐最大的，但是李世民卻知道，一年下來，太極宮的蠟燭也不過數萬根。
當然，這也是因為李世民的節儉，一根蠟燭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
“不錯，而且，燕王殿下也說了，這種鯨油蠟燭的耐用性比普通的牛油蠟燭要好得多，而且，燃燒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異味，也不會有黑煙冒出，是最好的蠟燭。”
“陛下，這些都是王爺送來的禮單，老奴剛剛看了一下，裡麵足足有一萬根鯨油蠟燭。”一旁的管事聽到李世民與劉謹的談話，連忙說道。
“一條鯨魚能做得出數十萬根蠟燭，怎麼才給朕一萬根，哼，這臭小子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陛下，想兒去登州府不過數月，這鯨又是前些日子才獵到的，想來鯨油蠟燭的製作應該才剛起步。剛做好就給陛下送來了。”
長孫皇後見李世民說出這樣的話來，便知道他的怒火已經平息了。
“這頭鯨除了肉、油之外，還能做什麼？”
李世民被長孫皇後的話弄得有些尷尬，連忙岔開話題道。
“當然有，殿下說過，鯨魚全身都是寶。”
“咦！居然還有彆的用處？”
李世民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這讓他很是意外。
“不錯，鯨皮是製作雨傘的絕佳材料，魚骨也是上好的材料……”
劉謹的話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
劉謹和李世民的談話很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代的官員，很少出身貧寒，大多都是各大世家的家主，家裡都有自己的產業。
……
“爹，您怎麼突然要把我叫到登州去？”
宋國公府內，蕭瑀正在吩咐著自己的兒子。
“鼠目寸光，我讓你留意朝堂上的動向，你居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如今燕王去了登州，你有沒有感覺到長安城的變化？”
蕭鍇鬱悶道：“朱雀門有一具鯨魚骸骨，我去看過，確實很壯觀，但具體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嘭!”聞言，蕭瑀勃然大怒，“不知天高地厚！燕王又豈會在這件事上欺瞞陛下？”
“爹，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難不成還想讓我去一趟登州，去海裡捉一隻？有什麼用？”
身為長安城的第一權貴，蕭鍇平日裡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除了去怡紅院喝酒，就是去天香閣聽小曲，根本就不想離開長安。
“混賬東西！你就不能長點腦子嗎？你這樣揮霍無度的樣子，家裡能供得起你幾天？你有沒有想過，怎麼才能讓家裡多賺點錢？”
蕭瑀這等人物，早就看透了官場、農業、商業之道，自然不會以家族中人經商為恥。
事實上，在唐朝時期，商人的地位甚至還在明朝和宋朝之上。
“爹，您這是要讓我去登州抓鯨魚嗎？”
“我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去打漁。但這頭鯨事關重大，之前燕王鼓搗出來的羊毛，咱們都沒撈到好處，更彆說之前的煤藕了。”
“這一次，我們蕭家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可是一件寶貝，我蕭家在造船方麵的造詣，在整個大唐都是首屈一指的。”
蕭鍇覺得自己必須要去，“那我去登州做什麼？”
“放心吧，這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了，隻要你去一趟，讓燕王看到我們蕭家的誠意，具體的事情，就按照管事說的去做吧。”
……
這一年來，雲香兒已經有了幾分女強人的風範。
“劉管事，真的隻賣十文錢？一般大小的牛油蠟燭，都要一百個銅板。”
劉謹剛抵達長安城沒幾日，李世民的壽禮呈上之後，第二批從登州運來的鯨油蠟燭與鯨肉乾也到了。
鯨油蠟燭關係到大唐的未來，劉謹知道李想對這件事的重視，所以才會親自來看一看。
“香兒小姐，小的鯨油蠟燭一支十文，中型的一支五十文，大的一支一百文，都是王爺定的價格。牛油蠟燭之所以昂貴，那是因為牛油不好找，成本太高，而我們鯨油蠟燭，哪怕隻有十文錢一支，也能賺不少錢。”
“王爺怎麼就不會賺錢呢？我們鯨油蠟燭比黃油蠟燭更亮，更耐用，煙也更少，就算是同樣的價格，也是很劃算的。”
香兒現在是典型的生意人，在西市，她大概是最出名的女人了。
要知道，燕王府可是有著大唐獨一無二的琉璃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香兒就是燕王府的代言人。
當然，李想看事情的角度，與香兒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