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王平跟著房東往西市去了。
永平坊離西市不算太遠，步行的話，不到半個時辰。
“哎呀，人還真多。”房東看著大唐鮮生門口人山人海，“快走吧，我前幾天還沒買到鹹魚呢。”
……
長安城近百萬人口，每天都要吃很多鹽。
不過話說回來，大唐鮮生已經連續賣出上萬條鹹魚到長安，也就是幾萬斤鹽巴，短期內足夠所有人食用。
不過，大唐鮮生的鹹魚價格太便宜了，很多人都開始囤貨。
這直接導致了長安城裡所有鹽鋪的銷量銳減，甚至波及到了長安周邊。
有些精明的商人，直接從大唐鮮生購買鹹魚，然後運往關中的其他地方銷售，賺的盆滿缽滿。
這讓大唐鮮生裡的各種鹹魚製品賣得更好了。
“陛下，這是燕王府在長安城中，開的第三家鹹魚鋪子了。”
不遠之處，李世民一身便服，帶著張阿難等人，正眺望著大唐鮮生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昨天不是說，燕王府在洛陽，在太原也有分鋪子嗎？”
“是啊，而且褒國公都派人去了。”
皇子結交朝中大臣，尤其是武將，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
雖然李想很受寵，但張阿難還是覺得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李世民。
“想兒終於開竅了。單憑一己之力，還不足以對抗世家。”
令張阿難意外的是，李世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的憤怒。
“前些日子，段開山、張猛、房遺愛三人聯袂前往登州府，燕王府此次將大唐鮮生開到洛陽與太原，怕也與他們脫不了乾係。”
“最近朝堂上的氣氛有些古怪，朕已經接到幾份彈劾想兒的奏章，內容五花八門，看來他們已經忍無可忍了。”
……
太極殿內。
今天是十二月初一，也是大朝會的日子，京裡有資格上朝的大臣，都來了。
“有事啟奏！”
朝會開始的時候，一切如常。
“咳咳!”
一名官員站了出來，說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咳咳!”
就像是感冒了，大臣們出來講話，都要咳嗽兩聲。
這看似詭異的一幕，卻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則。
參加朝會的大臣很多，一不小心就會有幾個人同時站起來說話，那就有些失禮和尷尬了。
漸漸地，有人想要說什麼，就咳嗽一聲，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微臣楊滿上奏陛下，彈劾燕王不顧長安城百姓的死活，縱容屬下販賣鹹魚，造成平民死傷。微臣提議，朝廷應當禁止鹹魚的銷售。”
“放你娘的屁！陛下，臣這些年，還是頭一次聽說賣鹹魚危害百姓，楊禦史這顛倒黑白之能，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段誌玄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其實也是個聰明人，他一聽楊本滿的話，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所以不等李世民開口，他就開始反擊了。
“段將軍，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天京兆府府伊應該也得到了消息，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楊本滿正想找人替他說話，可京兆府府伊卻是個聰明人，老老實實地站在眾人身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好啊！你吃鹹魚噎著了，就不能賣鹹魚了，要是吃糧食噎著了，難道糧鋪都得關門？”
“段國公、楊禦史，依我之見，這未必是鹹魚的錯，也有可能是醃製鹹魚時用了劣質的鹽，所以才會生病。”
盧寬站了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是啊，我聽說鹹魚是用海鹽醃製的，海鹽劣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禮部尚書桂填艾，也站了出來，為自己的主子撐腰。
李世民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麵越來越多的文武百官，他知道，這件事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陛下，長安城裡賣鹹魚的人很多，不知道是鹹魚出了問題，還是海鹽出了問題，還是這些人本身有問題，微臣覺得有必要調查清楚，才能給大家一個明確的答複。”
房玄齡看著沉默不語的李世民，再想想長安城裡賣鹹魚的，就是燕王府的產業，自己的二兒子也在登州，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打太極，拖延時間。
這是每一位公務員都必須具備的技巧。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卻又吵不出個所以然來。
從半月前開始，江南道沿海州縣，就有不少商人，購買了大片的海灘，準備效仿登州的鹽場，生產鹽。
不過，想要在價格上勝過同價位的精鹽，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也就是在早期的魚貨流通不暢的時候，還有一定的市場。
李想得到消息後，直接將捕魚隊的三成股份交給李世民，二成歸戶部，段家、張家、房家各占一成，他隻拿三成，剩下的兩成，則是給那些想要招攬的高層。
當然，段誌玄等人也要給錢，至於收不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捕魚隊的核心還是鹽業，李想壓根就沒想過要壟斷大唐的鹽業，那是自尋死路。
隻要李世民和其他股東不插手自己對捕魚隊的管理，那麼自己拿到的利潤，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
至於其他的，那就等著那些鹽商，以及他們背後的世家大族吧，總之，大唐的食鹽價格還會繼續下跌。
……
渭河之上，一艘大船緩緩的朝著碼頭靠近，劉謹站在船頭，指揮著船上的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
“這些骨骸上都有標注，你們要仔細擺放，千萬不能搞錯。”
想要把鯨魚帶回長安城，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把鯨骨帶到這裡來，那就好辦了，也能讓朝廷的人開開眼界了。
李想想了想，讓劉謹再回一次長安，送一份禮物給老爹。
李世民的壽辰在即，他雖然不想大張旗鼓，但身為皇子，李想還是要給他準備一份特殊的禮物。
最重要的，還是李想想讓朝中那些大佬們，將注意力放在海上。
雖然現在談海上霸權還為時過早，但如果大唐能夠早點在海外擴張勢力，那所產生的影響將是極其深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