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我聽說羊毛打了八折，對不對？”
“是啊，不過他們說，開業第一個月可以打折。”
“但是這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麼？還愣著乾嘛，快去買。”
“是啊，我們一起去吧，聽說一次買的多，還能打折呢！”
……
太極殿內。
“你的意思是，想兒手裡有幾十萬斤羊毛，卻沒人買？”
燕王府的毛衣在長安城鬨出這麼大動靜，李世民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張阿難回道：“是真的，陛下，根據我的調查，長安城中雖然有不少人對羊毛羊毛感興趣，但買羊毛的人並不多。”
“這怎麼可能？朕這幾天一直穿著羊毛衣，很暖和的，為什麼百姓們都不買呢？”
李世民皺眉道，“難道是那臭小子把羊毛賣的很貴？”
還沒等張阿難開口，一旁的李世民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這個李想，怎麼就不能為朕分憂呢，他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陛下……”張阿難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
“據我調查，羊毛並不貴。”
“相反的，燕王府的羊毛賣得很便宜，甚至可以說是虧本的。”
“虧本?”
李世民也是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朕在宮中呆的時間長了，對這世道都不了解了？
“長安城裡賣毛皮的商人很多，他們大概知道怎麼把羊毛洗乾淨，怎麼做羊毛衣。”
“不過根據他們的估計，想要賺到錢，最少也要一百文一斤！”
大唐雖然已經掌握了獸皮鞣法，但還很落後，所用的材料也很貴，所以皮毛的價格一直很高。
一件狐裘，少說也能賣個好幾貫，好一點的賣個幾十貫，上百貫都不稀奇。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定襄的事情，朕不是讓你派人去查嗎？調查的怎麼樣了？”
“陛下，現在還沒有消息。”
“罷了，最冷的時候也過了，讓想兒吃點苦頭也是好的，省得他整天不知天高地厚！”
……
西市，範陽麻布鋪。
“弄明白了嗎？到底什麼情況？彆說皮草了，麻布也沒賣出多少。”盧掌櫃兩眼冒火，對著一群夥計破口大罵。
“我問了那些進店卻什麼都沒買的人，他們說……他們在考慮要買麻布還是羊毛。”
“我有個老顧客，他也說了類似的話，麻布比較貴，羊毛衣比較便宜。”
“掌櫃的，西市那邊有幾家店鋪已經開始降價出售麻布了，銷量也有了些起色，咱們是不是也跟進一下？”
這幾天一直在和暴怒的盧掌櫃打交道，自然是早有準備。
“對麵的鋪子怎麼樣了？難道就沒人注意到那邊發生了什麼？”
“盧掌櫃，雖然來的人越來越多，但真正買的人卻不多，每天的銷量還不如我們。”
盧掌櫃一聽，這才好受了一點。
如果百姓們因為買羊毛而不買麻布，那就麻煩了。
隻是，他擔心的是，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就越不一樣。
“哼，燕王府這是在做損人利己之事，彆人或許會忌憚，但我們卻不會。”
“咱們鋪子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盧掌櫃打定主意，一定要給燕王府的成衣店來一記狠的，這樣才能化解眼前的困境。
在大唐，盧家地位超然，就算是皇子，他們也絲毫不懼。
特彆是在這位皇子威脅到他們利益的情況下，大唐律法根本不算什麼。
“掌櫃的，二爺不是在禮部任職嗎，要不要跟大老爺打個招呼，讓他在朝中給燕王使絆子？”一名跟在盧掌櫃身邊多年的老夥計低聲道。
“彆瞎說話！我知道該怎麼做！”
西市的街道上，積雪已經融化得七七八八，偶爾還能看到一小片被人踐踏過的積雪，證明著這裡曾經下過一場雪。
雖然雪已經停了，氣溫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但在寒風的吹拂下，路上的行人還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低頭趕路。
燕王府的成衣店門口，突然來了五六十個女人，還沒等小二反應過來，她們就一窩蜂的衝了進去。
不過，這些人雖然氣勢洶洶，但是一進門，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開口。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一位老太太。
“咳咳！”
老太太輕咳一聲，對著對麵的姑娘說到：“我們是來買羊毛的，如果一次買的多，能不能打個折？”
“如果你一次買一百斤，我可以再給你每斤便宜一文錢。”欣兒看著這麼多人，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開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來買羊毛衣的還是第一次見。
要是天天來這麼多人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一次，我們要買兩百斤左右，能不能再多給點折扣？”
“就是，王婆說的對，咱們一次買兩百斤，要不再給點折扣？”
“我在其他坊市裡也有不少親戚，到時候我會讓他們過來買的。”
王婆一開口，她身後的幾個女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來這麼豪華的成衣店，估計連討價還價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買下來走人了。
但是這一次來了十幾個人，而且這個女孩看起來還挺和善的，他們自然是想要多省錢。
這其實很正常，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不過，欣兒還沒說話，香兒已經開口道：“羊毛一斤二十文，打八折，再給你們打個折，也就是十五文錢一斤，織一件毛衣，也就是三十文錢。才三十個銅板，這年頭，還不夠做一件麻布衣服的。”
香兒比欣兒更了解買家的心理，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退讓一步，否則會沒完沒了的。
“小姐此言差矣。”
“羊毛畢竟是新產品，我們也不擅長編織，我花了十天左右的時間才做好一件毛衣，如果用麻布做衣服的話，隻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王婆每天接觸的人很多，說話也很有一套。
“麻布衣服怎麼能和毛衣比呢？穿上兩三件麻布，還不如一件羊毛衣暖和呢。”
香兒見王婆這麼能說，便想著給欣兒上一課，她沒有急著讓她們去買東西，而是和她們討價還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