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校尉指了指敞開的城門：“城門隻能開一刻鐘，出城兩裡，準備好了馬匹乾糧，快走吧！”
粱歲安也不多說，一行人飛快地穿過城門，轟隆一聲巨響，城門關閉。
“彆磨蹭了，趕緊走！”
看著那緊閉的城門，眾人心中一鬆。
能被派遣到這裡的，無一不是勇夫。
不過，再怎麼膽大包天，在長安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心中也難免有些忐忑。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休息過，如今出了城，稍稍鬆了一口氣，又是朝著城外狂奔而去。
城西二裡處。
百名吐穀渾騎兵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月光照耀下，騎兵們手中的長刀閃爍著懾人的寒光。
片刻之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是我!”
隨著粱歲安的一聲輕喝，一名吐穀渾士兵立即上前。
“將軍，你可算來了。”
粱歲安點了點頭，看向身後的騎兵，眉頭微皺，“殿下呢？”
“王爺不在這裡。”士兵搖了搖頭，道：“王爺吩咐，在渭水之畔會見頡利可汗。”
粱歲安愣了愣，沒有說話。
殿下的想法，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看著梁歲安說話，三千麵左右看了看。
這一趟，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在大唐帝國戒備森嚴的帝都中，這些人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離開。
而且，他們並沒有選擇延興門，而是選擇了與之相對的延平門。
就連延平門守將，都在包庇他們。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他這一次來，主要是為了找出長安城中的奸細。
第二個目的，就是想要見一見幕後黑手。
看這樣子，應該是差不多了。
“粱將軍，慕容複呢，他不是想見我嗎？”
粱歲安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還請可汗恕罪，我家王爺不在，你隨我去一趟吧。”
“笑話!”
這時伯顏兒走上前來道：“可汗怎能自降身份去見你們的王爺，他該在這裡等著！”
“既然我們已經出了城，那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就到此為止了，你給我們準備駿馬，我要和可汗一起走！”
“這…恐怕不太可能！”
粱歲安搖頭道：“王爺要見可汗，見過可汗後，你就可以走了！”
“放肆!”伯顏兒冷著臉道：“可汗何等尊貴，你們王爺要見，那就親自來，何必讓可汗去見他？”
“粱歲安，你們吐穀渾的事情，還需要我們東突厥配合，如果你們執意要這麼做，那麼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離開長安之後，伯顏兒的心也放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粱歲安笑道：“伯顏兒，你這是何必呢？再說了，出了城，也沒有什麼危險，說不定唐兵還在城中搜尋我們呢，隻要見了王子一麵，說不定王子還能跟你們再說幾個計策呢。”
伯顏兒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警告你，這裡還有我們的鐵騎，如果翻臉，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彆想活著離開。”
“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
正要解釋，三千麵淡淡道：“慕容複這小子對我有大恩，他要見我，那就見見吧。”
伯顏兒麵色一變，忙道：“可汗，我等雖與吐穀渾合作，但他們也隻是收人錢財，保不準他們另有圖謀。”
“咱們既已出城，不如早些回去，以保萬無一失。”
三千麵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見一見幕後黑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沒關係，他們能把本汗怎麼樣？”
“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粱歲安哈哈一笑：“可汗是草原上的英雄，王爺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麼會害了你呢？”
伯顏兒見勸不動，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可汗去一趟，讓我的人先走吧。”
伯顏兒的舉動，粱歲安如何不知，他這是要派人去調兵遣將。
正要拒絕，卻見伯顏兒正色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會讓可汗去的，如果你以後還想和我們合作，我王廷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粱歲安見不能逼得太緊，也隻能作罷。
“好，那就一起去吧。”
一行人分成了兩隊，一隊去了渭水之畔，一隊去了深山之中。
渭水之畔。
四年前，頡利縱馬南征，打到了這裡，李世民便和其有了渭水之盟。
“你們還真會挑地方！”
清冷的月光灑在河麵上，微風吹過，河麵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河邊，隻有兩個貌美如花的侍女。
三千麵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看向粱歲安：“慕容複在哪裡？”
“殿下已經登船，請可汗到船上坐坐。”
一名丫鬟走了過來，恭敬的回答道。
“慕容複這是要做什麼？”伯顏兒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裡安靜得有些過分。
按照原定計劃，由吐穀渾、西突厥汗國和東突厥殘餘勢力聯合，將頡利救出來，這是最好的結果。
到時候，西突厥人就可以以頡利的名義，出兵東突厥，而東突厥的舊部則會趁機崛起，裡應外合，重新控製王廷。
到時候，東突厥汗國到底是屬西突厥，還是東突厥的舊部，那就各憑本事了。
雙方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但是吐穀渾在長安安插了眼線，而突利可汗又極力拉攏吐穀渾，這才促成了這一次的結盟。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頡利的歸屬。
頡利就像是一麵旗幟，指揮著草原上的各大部族。
所以，三方看似聯手，實則都想將頡利握在手裡。
這也是為什麼伯顏兒對吐穀渾人如此忌憚的原因。
“可汗，小心些，咱們的人還沒來呢。”伯顏兒走上前，低聲提醒道。
“嗯!”
三千麵點了點頭，走上了船。
伯顏兒咬了咬牙，帶著幾名侍衛，跟在了後麵。
粱歲安也要上前，卻被丫鬟攔了下來。
粱歲安皺眉道：“你攔我做什麼？”
那丫鬟似笑非笑地說了些什麼，粱歲安一臉狐疑，但還是點頭讓開了。
“可汗!”抱拳一禮，粱歲安道：“那艘船上有我家王爺，有伯顏兒大人陪著，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