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正想著,李想朝他一抱拳,說道:“事急從權,還望見諒。”
猶豫了一下,李承乾笑道:“無妨,有你相助,我就放心了。”
李想看了一眼各國使節,沉聲道:“看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一個處理不好,恐怕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嗯!”
點了點頭,李承乾揉了揉眉心:“還是等遺直兄他們回來,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回到屋中,房遺直、秦懷玉、何捕頭,足足半個時辰後才回來。
“如何?查到什麼了嗎?”
李承乾一臉焦急的道。
三人麵麵相覷,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何捕頭當先回答:“啟稟殿下,我們檢查了案發現場,詢問了客棧內的仆役,初步了解了案情。”
“據我所知,命案發生的時間,是昨天晚上亥時到子時,有下人的口供證明。”
“從屍體上的傷口來看,應該是利器,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利器。”
“但是…案發現場非常的複雜,而且,整個房間都被反鎖了,所以,凶手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出來的,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聽著何捕頭的敘述,李承乾微微皺眉,說道:“我隻想知道,這件案子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破案?”
“這…”
何捕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敢說話。
“怎麼?”李承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說道:“朝廷養了你們這樣的衙役,居然連個案子都破不了?”
這時,房遺直道:“太子,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要查出凶手,怕是要花上一段時間。”
李承乾看著房遺直,強忍著怒氣,道:“遺直兄,你說來聽聽。”
房遺直皺眉道:“從現場觀察,一共有四名死者。”
“其中三個是正麵割喉,一個是後背,從站位和神態判斷,凶手和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怎麼說?”李想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房遺直拿出紙筆,在現場畫了一張草圖。
“你們看,他們死的地方,就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地圖:“你們可以看到,他們三個站成一排,最前麵的一個,麵對這三人。”
“真是邪門。”
“這四人中,除了領頭的是新羅國的使者,其他三人都是武將,都會武功,如果有人要殺他們,他們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從他們的位置來看,他們應該是在和人講話時,突然就被人給殺了。”
李想兩眼放光。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有天賦的嘛!
難道是大唐版的柯南?
從一些細微的地方,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房遺直道:“另外,我問過前院的侍衛,昨夜之後,沒有任何人離開過客棧。”
“那就說明,那個人根本就沒走。”
李承乾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可是驛站內外,都是各國使節和侍衛親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找凶手?”
對此,李想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看著房遺直,臉上帶著溫和之色:“既然凶手還在,那麼破案隻是時間問題。”
“房兄請繼續說。”
房遺直愣了一下,才道:“在下以為,這件案子,有兩個關鍵之處。”
“第一個,就是凶器。”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兵器,但看傷口,鋒利無比,這樣的兵器,客棧裡絕對沒有,隻可能是凶手隨身攜帶,如果能找到凶器,或許能找到凶手。”
李承乾搖搖頭,道:“使節團之中,除了使節之外,還有武官,這麼多人,人人都帶著兵器,我們怎麼知道是哪一件兵器呢?”
李想恍然大悟,想起血液碰到酒精是會變色的。
他剛要說話,房遺直道:“血液遇酒,會變色。”
“用這種方法,應該就能知道誰的兵器是凶器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房遺直微微一笑,道:“書中自有黃金屋,這隻是我從書上看到的。”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想不到遺直兄的見識還真不少。”
房遺直微微一笑,道:“第二點,則是根據凶手的思維,反向推算出凶手的所作所為。”
“不管是仇殺也好,情殺也罷,為了錢也罷,為了命也罷,都是有原因的。”
說到這裡,他眼中精光一閃:“無論是誰,殺人都會有理由。”
“諸位,你們想想看,真正的凶手,膽子得大到什麼程度,才敢在這裡行凶?如果是凶手的話,肯定會想著逃跑,而如果是指使者,那更是會想著逃跑。”
“而且,驛站內外都有護衛,他出不去,還能怎麼辦?”
李承乾猛的拍了一下手掌。
“鬨事!”
“你的意思是,他想把水攪渾,然後脫身?”
房遺直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我問過劉少卿了,他說案發後立刻就封鎖了消息,就算走漏了風聲,也不至於讓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敢對大唐施加壓力,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此言一出,李想驚呼道:“你還真是個人才!”
房遺直一個讀書人,卻能把破案研究得這麼透徹,真特娘的是個人才。
“順著這兩條線索查下去,相信就算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凶手,也能給他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讓他露出馬腳。”
說到這裡,房遺直看了李承乾一眼:“太子殿下,您看如何?”
李承乾點了點頭,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這倒也是,這案子,就交給你了。”
何捕頭忙道:“房公子有什麼吩咐,我都會儘力配合的。”
光是房遺直展現出來的手段,就比何捕頭這個專業人士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如果是他負責,辦事不力,第一個殺頭的就是他。
而房遺直身份擺在那。
有他在前麵頂著,至少可以讓自己少受點壓力。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