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懵。
那個混賬,真的這麼蠢嗎?
沉默良久,李世民哼了一聲,道:“既然證據確鑿,那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法可依,對於那些謀逆的賊子,當誅!”
“陛下!”
裴寂連忙道:“造反之事,還需進一步調查,不可輕信!”
“嗯?”
就在這時,程處默上前一步,哼了一聲:“你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我兒子陷害了你侄兒?”
裴寂的嘴角頓時抽搐了一下。
這件事牽扯太大,牽扯到了幾個國公的兒子,他這麼說,豈不是把他們都得罪了?
“沒…沒有,不過,這件事,我們必須要查清楚。”裴寂開口說道,臉色有些難看。
“娘的,連龍袍都敢藏,這是要造反啊!”
程咬金脾氣暴躁,當即破口大罵:“你這是在包庇他,快說,你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
裴寂一時語塞。
“行了!”
李世民一拍龍案道:“此事關係重大,由房愛卿、杜愛卿兩位為首,帶領大理寺、刑部、禦史台,徹查此事,不管是誰參與,都不能輕饒!”
“是!”
房杜二人應了一聲。
“想兒,你做得沒錯,可當眾打人也是不對的,不過,看在你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朕決定,功過相抵吧。”
李想忙點頭,道:“兒臣也是這麼想的!”
“好了,下去吧!”
李世民站了起來,走出了大殿。
李世民一走,大殿裡就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
幾名與裴寂交好的大臣連忙上前將裴寂扶起,更有幾名大臣哈哈大笑。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混亂。
李想一看情況不妙,立刻離開了大殿,隻留下一群大臣麵麵相覷。
裴寂癱倒在地,任憑周圍的人如何拉扯,他都沒有站起來。
此刻的他,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相較於自己的形象,此刻的他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
一雙蒼老而渾濁的眼睛無神的望著頭頂,心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自己挨打了!
而且還是在皇帝陛下麵前,而且還是在滿朝文武麵前!
更重要的是,這一頓揍,算是白挨了。
陛下輕描淡寫的一句‘功過相抵’,顯然是在告訴他,他被打了一頓,並沒有追究李想的意思。
這讓他如何不怒?
大殿之外,除了程咬金,秦瓊等一眾老臣之外,所有大臣都遠遠的避開李想,生怕被殃及池魚。
倒是程咬金哈哈一笑,與李想勾肩搭背,朗笑道:“賢侄果然是英雄好漢,隻是,你這暴脾氣還是收一收吧,畢竟是在陛下麵前打人,不太好吧!”
李想冷哼一聲,道:“那老王八蛋欺人太甚,不打一頓,我念頭不通達!”
程咬金咧嘴一笑:“這老東西是欠打,但也不要太招搖,找個僻靜之處,把麻袋套在他腦袋上,再揍一頓,不就沒事了?”
“這下好了,好處沒了。”
秦瓊怒目而視,不滿的說道:“老程,你怎麼能這樣教孩子?”
程咬金哈哈一笑,說道:“有什麼不對嗎?裴寂那老東西,我早就想揍他一頓了,沒想到賢侄這麼對我脾氣,哈哈哈。”
看著這大老黑的模樣,秦瓊不由得有些無語,歎了口氣,說道:“小子,你太魯莽了。”
不過,李想並不這麼認為,就算他不出手,李世民也不會給他任何好處。
狠狠的揍那裴寂一頓,讓這老家夥明白,得罪自己的後果。
居然讓彆人冒充自己的父母,占自己的便宜,這口氣必須出,否則,自己就不是李想!
“叔父教訓的是,我明白了。”
李想略有歉然之意,微微頷首。
“喂,你做的對,走吧,我們去慶功宴,喝點酒。”
程咬金擺了擺手,拉著李想便朝麟德殿走去。
大殿之中。
宮殿很大,非常的空曠。
此時,已經擺好了上百桌酒席,宴席一直延伸到皇宮之外。
這場慶功會,主要就是為了犒賞北征將士和功臣,以及前來慶賀的各國使節和地方官員,宴會人數不下千人。
一眼望去,數百名身穿宮裝,生得貌美如花,手捧各色珍饈的侍女穿梭往來。
到了麟德殿,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秦懷玉和一眾年輕將領,此刻都乖乖的跟隨著父親。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心中充滿了激動與激動。
剛剛落座,程處默便扯了扯秦瓊的袖子,壓低聲音道:“伯父,這朝會可真夠刺激的,每次上朝都是這麼隨意的?”
在他的印象中,大朝會乃是商議國事之時,應該是極為嚴肅的,而今天,卻是比菜市口更加的熱鬨。
秦瓊笑而不語,偷偷的打量著李想。
他上朝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打人的情況。
“咳咳,往年的朝會,都是很嚴肅的,像今天這樣,可不多見。”
程處默摸著下巴,越發的感興趣起來了。
隻可惜,他的官職太低,隻能在今天嘉獎將士的時候才有機會上朝。
秦瓊看著這小子一臉遺憾的表情,嘴角一陣抽搐。
這個小子,怎麼跟老程一個德行,果然是父子啊!
說話間,文武百官們已經陸陸續續的進了大殿。
抬眼望去,卻是房玄齡與杜如晦聯袂而來。
“鄂國公,翼國公,盧國公。”
說完,房玄齡和另一名老者,又看向李想,道:“燕王,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房相、杜相,你們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我會如實相告。”
房玄齡點了點頭,心想這才對嘛,剛剛朝會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杜如晦道:“既然皇上派我們來調查裴元吉造反一事,燕王是知情者,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