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好刀(四)(1 / 1)

海德生的兩個司機被趕去開警車,他們負責把黃立升等人送到D都。

段力的兩個手下則充當司機,接管了海德生的兩輛車。

“勞斯萊斯啊!第一次坐!真寬敞。”

周嚴東摸摸,西看看,一副土包子模樣。

“海公子,你看起來真年輕。氣質也好!”

周嚴碎碎念。

海德生冷哼。

“哦哦!不好意思,忘了。”

周嚴把頂在海德生褲襠上的匕首挪開。

“就是意思一下。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真的閹了您老人家。”

“主要還是替您著想。”

“您在外麵安排了那麼多人,要讓他們看到你是被迫的。”

“不然的話,影響您收水電站的心情。”

“白河爆炸案,無數人盯著。你以為我就能把人帶走?”

海德生陰沉遮臉,眼角抽搐。

“不是已經定性為意外事故了嘛!”

周嚴笑笑:“這個時間點,沒人願意再弄出什麼爆炸性新聞的。”

“真有不開眼的,那就是故意想害你。”

“你想想,有人攔著,我隻能帶著你跑。萬一出個車禍,多可怕。”

海德生對周嚴一會兒你,一會兒您的說話很膩歪。

這至少說明周嚴真的沒拿他當回事兒。

連口頭上的假客氣都裝不好。

“童鶴塵給你出的主意?”

海德生問道。

周嚴一愣。

“為什麼這樣問?他就是打醬油路過。”

“海少,你是在鄙視我的嗎?”

“當然,你有鄙視我的資本。你一句話,就有無數人替你收拾我。”

“隻不過......”

“我不太在意。畢竟是你主動找上我的。”

“對找上門的麻煩,我通常會選擇比較直接的辦法。”

“話說回來,這輛車真不錯。上次借了花會長的賓利,坐著也就那麼回事。”

“海少,能不能把這輛車借我用用?”

“我可以寫借條。我信譽很好的。”

海德生沒心情搭理周嚴。

周嚴的車隊後麵,已經跟上來許多車。

雖然打傘收傘的小伎倆擋住周嚴開槍。

但他拿刀頂在海德生身上,最後跟著海德生上車的行為,毫無遮掩的落在許多人眼中。

消息早就彙報上去。

吳也傻眼。隻能命令在場的人跟著,不許輕舉妄動。

他甚至不敢把事情告訴老船長。

因為西彩和白河的事情,其他股東們已經很不高興。

要不是老船長餘威尚在,手中掌握的力量也足夠強大,指不定會鬨到什麼程度。

即便如此,這邊也做了不少妥協。

眼下的局麵,首要任務是恢複穩定。

反擊也好,合縱連橫也好,都要等“大典”之後。

那邊兩夥人暫時的合作並不足慮。他們之間也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眼鏡畢竟是個大家已經認可的“過渡者”。

既定事實。

可接下來,就難說。

沒有人願意當牌位,當傀儡。

何況眼鏡也有自己的“陣營”。

自然希望按照原來的“默契”,讓自己人上位。

“新團夥”真正要搶的,其實是眼鏡那邊的“利益”。

他們所謂的合作,說到底不過是權宜之計。

老船長要破局,非常簡單。

隻要稍作退讓,化解掉眼前激化的矛盾。

然後再表現出對某一方的支持。這兩夥人不用挑唆,就會鬥起來。

這樣一來,老船長反倒成了他們兩邊都要極力拉攏的。

地位超然,進退自如。

老船長已經明確吩咐過,暫時不許招惹周嚴。

王家翻臉,其他人跟進,讓自己這邊成為眾矢之的。

起因就是周嚴和吳斌,或者說周嚴和吳家的矛盾。

是己方如此被動的根源。

現在要低調,要抽身出來。

讓彆人去爭去鬥,就不能再和王家那個女婿糾纏不休。

大局麵前,吳家的麵子屁也不是。

吳家如果再惹麻煩,老船長要清理門戶,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吳家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以及不得不擦乾淨的屁股。

不是說抽身就能抽身的。

這才有了海德生入局。

在吳家看來,周嚴不至於膽子大到和海德生公開衝突,這不符合整體利益。

如果真的敢,那更好。

他們再次低估“瘋狗”的瘋狂程度。

現在已經不是衝突不衝突的問題了。

黃立升等人回來了,卻把“少船主”搭進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交代。

海德生自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沒有生命危險,才更危險。

高調曝光,丟人現眼,對某些人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敏感時期,公然違背老船長的吩咐,還把他的親兒子拖下水。

鬨出事來,吳家就要承受老船長的怒火。

“怎麼這麼托大!明知道那是個神經病,擺什麼譜!”

吳狠狠拍桌子,對海德生的輕率行為,表示惱怒。

“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車子內,海德生恢複冷靜,起碼表麵上恢複冷靜。

“後果?能有什麼後果?”

周嚴無所謂的笑笑。

“鬨到最後,也不過是你我個人之間的衝突。”

“誰也不敢把這事上綱上線的。海少,你應該比我清楚。”

“個人矛盾,還能怎麼樣?各憑本事唄。”

“以前我和吳斌說過,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要臉,惜命。我不要臉,也不惜命。”

“權力,錢,名聲。當然都是好的。不過也就那麼回事。有最好,沒有也行。”

“是吧?”

“你肯定覺得我在吹牛逼。”

海德生默然。

周嚴是不是在吹牛逼,他無法確定。

但有一點他現在很明白,周嚴是個不考慮後果的瘋子。

他們這些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手上沾血。

他們不拿彆人的命當回事,但絕不會親自動手。

不是不敢,是忌諱。

手上有血,相當於給自己弄出一輩子脫不開的“命門”。

說不定哪一天,就被人拿出來做文章。

沾血的事,動動嘴可以。

死多少人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動手。

可周嚴完全不在乎這種忌諱。

明明帶著一群手下,卻非要自己動手。

當著他的麵。

如果真有必要,這家夥肯定也敢對自己開槍。

甚至殺了自己。

對此海德生絲毫不懷疑。

“海少,我很奇怪,你乾嘛要蹚渾水呢?”

海德生不說話,周嚴繼續喋喋不休。

“十輩子花不完的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以目前的環境,將來無論局勢怎麼變化,也不會有人算你的賬。”

“這樣還不夠?還要到處伸手,圖什麼?”

“有沒有想過,有人是在利用你?”

海德生依舊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外麵。

周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路邊兩輛車打著雙閃。

其中一輛奧迪。

市委二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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