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如果我們去緬泰，真的可以有正式軍籍嗎？”

讓周嚴沒想到的，談起緬泰的事情，這幫人基本沒在意對手是誰。

也沒太在意任務本身。

他們最在意的，居然是軍籍。

身份上的認同，真是刻在國人基因中的。

哪怕這些跑到外麵拿命還錢的傭兵，也不例外。

以前不在意，是因為根本沒機會。

當有機會擺在眼前，下意識的反應，立刻暴露出內心的渴望。

“軍籍肯定是有。隻不過會嚴格保密。”

“包括我說的安全部門的身份，警察的身份，都會解決。”

“你們要明白，所謂身份，是保護，也是束縛。”

“現在，你們拿錢辦事。不想做，或者看我不順眼，可以掉頭就走。”

“可有了身份，就要服從命令。尤其是軍籍......”

“說句實在話，我都不確定是好事還是壞事。”

“能有什麼壞的？不想乾，我們還是可以跑.....”

雲晴手下，一個叫齊銘的家夥說道。

周嚴笑笑：“人的想法會隨著環境，身份的改變而改變的。”

“你肯定是個文盲！”

“領導，我初中讀了兩年呢！怎麼會是文盲？”

“艸！果然是文盲！”

周嚴罵道。

大家哄笑。

“過去被詔安的土匪，絕大部分一開始都是這種想法。”

“結果到最後，絕大部分進體製後，都比其他人更聽話。”

“這就是人性！懂嗎？”

“不懂.....”

“文盲”傻笑。

“和什麼特種部隊乾一場，倒也沒什麼。”

作為隊長，雲晴考慮的比較多。

“我們這些年，和類似的特種兵也不是沒交過手。”

“便宜沒占到。不過那是因為裝備差距太大。”

“如果一樣的裝備，占上風不敢說，肯定不會吃虧。”

“.....領導。”

“你說，如果有可能就在緬泰占一塊地盤。我們這幾個人不夠吧？”

“我們打打殺殺還行。”

“在剛果金，我看顧隊長他們忙前忙後，做那些雜事頭都疼。”

周嚴擺擺手：“用不著考慮那麼長遠。”

“真要能熬到占地盤的程度，人手之類的自然有辦法。”

“眼下你們要考慮的是，首先要和部隊配合。乾掉滲透過來的特種部隊。”

“我問過，對方人數在五十人左右。”

“你們就算傷都養好，加一起也不過二十來個。”

“行動的時候，你們不能和咱們這邊的部隊一起行動。”

“萬一配合出問題，你們就要單獨麵對瘟雞的三角州部隊。”

“危險性很高。”

“你們內部商量一下。想做就做，不想做沒關係。絕對不強求。”

“尤其是你們.....”

周嚴看向雲晴。

“我很不好意思。讓你們回來，原本打算做的是危險性很低的事。”

“是我考慮不周，接應做的不好。讓你們損失慘重。”

“領導，你想多了。”

雲晴還沒說話，張永亮搶先說道：“昨天頭兒就和我們說過這個事。”

“大家沒怨言。真的。”

“這幾個月，我們過的輕鬆。賺的錢.....”

“嘿嘿，比前些年加一起都多。”

“傭兵嘛，不就是這回事。拿命換錢。”

“生死都是命。誰也怪不著。”

一直沒說話的鹿巍抬抬手。

“領導，我們不用商量。聽你的！”

“聽著不錯，要不我去吧！”

張小樂在一邊說道。

眾人都忍不住笑。

張小樂當然不可能跑去緬泰。

但不得不說，如果真能在緬泰站穩腳，對他們這些傭兵看來，絕對是最好的出路。

高風險高回報。

如此重要的事，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做決定。

賀楓，鹿巍，雲晴，三個不同的隊伍。

雖然其中一部分人算是“戰友”，但也有後加入的人。

何去何從，需要他們內部統一意見。

有王倩倩在，很多話也隻能點到為止。

關於是否繼續清理計劃，周嚴沒有提及。

眾人也都識趣的沒問。

周嚴在為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猶豫不決。

盛平市某個房間內，幾個人麵臨著類似的問題。

“領導，我覺得這次是上了姓吳的當！”

“就不該摻和J省的事情。”

“您去鬆江和臨南斡旋，用意過於明顯。”

肩章上戴著一顆星的人說道。

“老姚，你怎麼看？”

穀慶對這番話未置可否。看向坐在身邊的姚國泰。

在座的五個人，再加上黃立升。就是他在鐵東全部的嫡係。

人不多，但絕對可靠。

如果姚國泰提前知道黃立升要去桂城“搶人”。一定會極力勸說穀慶不要輕舉妄動。

可惜，穀慶當時並沒有和其他人商量。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再問他意見。

他能說什麼？

他和周嚴發生過一次正麵衝突，知道那是個吃虧就要玩命的主兒。

不明白穀慶為什麼要主動去招惹這種人。

“其實摻和不摻和，都無所謂。”

“最大的失誤，是黃立升太自信。沒有準備充分就貿然動手。”

姚國泰把矛頭指向黃立升。

穀慶自視甚高，剛愎自用。

隻有把責任推給黃立升，才能讓他客觀的看待這件事。

不然的話，他即便明知道錯，也會一條道跑到黑。

隻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錯。

最難打交道的，不是盲目自信的人。而是表麵上很謙虛，內心很驕傲的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姚國泰和穀慶是同一種人。

果然，聽姚國泰這樣說，穀慶的臉上緩和許多，微微點頭。

“黃立升這幾年太順，難免驕狂些。”

“經過這一次，希望對他能有所觸動。”

“不過呢，即便沒有桂城的事，有些牌終究要打的。”

“下周就要開會。我分析，如果黃立升一周之內回不來，問題就不大。”

“如果那邊立刻放了他……就要從長計議了。”

姚國盛皺眉，若有所思。

副省長祝寺鐘疑惑：“穀書記，此話怎講？”

“唉！關鍵還是在西彩那邊！”

穀慶歎口氣。

“陳程才知道的事情太多。他被抓，會帶來很多麻煩！”

“加上之前鬆江的變故。星海貨運的船也是個漏洞。”

“恐怕那邊已經有警覺。”

“有警覺。就會痛快的放了黃立升，穩住局勢。”

幾個人都默然。

“黃立升.....會不會扛不住？”

穿軍裝的人問出另一個大家都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