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
安慰褚欣幾句，周嚴準備離開時，卻被褚欣叫住。
“不用喊我領導，你又不是我的下屬。喊我周哥就行。”
周嚴微笑：“有事嗎？醫藥費的問題不用擔心。已經有公司表示會負擔你的全部費用，包括後續治療費用。”
褚欣輕輕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是領導，能不能幫我.....”
“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
許珂輕輕拍拍褚欣的手：“我替你說吧。”
褚欣家境一般，高中時就得了腎病。
但成績好，病病殃殃的，也考上了大學。
上大學後，還談了一個大三的男朋友。
男朋友叫趙蔚然，西彩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褚欣的病情。但依然願意和她在一起。
兩人度過了幾個月的甜蜜時光。
因為一次不小心的淋雨感冒，褚欣的病情突然惡化。
學校還不錯，補貼一部分醫藥費外，還幫著聯係到山南這家慈善組織。
一開始，這家慈善組織隻是提供了一點捐款。
稱匹配腎源要排隊。什麼時候有合適的，什麼時候能夠輪到褚欣，都無法保證。
這是挺正常的事，誰都沒有辦法。
隻能祈禱命運的眷顧。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命運竟然很快就眷顧了褚欣。
不久之後，基金會通知褚欣，很快會有匹配的機會。
這個機會，是趙蔚然爭取到的。
他答應基金會做一年的義工。參加一次被稱作希望之手的“慈善活動”。
跟著工作人員和像他一樣的義工，用一年時間，在偏遠貧困地區做宣傳和捐助對象的材料收集。
為此，他不顧家人反對，休學一年。
在褚欣住進指定醫院的第三天，趙蔚然便隨著宣傳隊出發。
幾天之後，趙蔚然在雲燕縣失聯。
學校，趙蔚然家人以及基金會都報了警，沒有結果。
“我......我這裡有照片.....”
褚欣吃力的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小的影集。
周嚴猶豫一下，接過來打開。
照片應該是在病房拍的。褚欣似乎在唱歌，一個瘦瘦的男孩子抱著吉他。
翻過去，照片背麵寫著一句歌詞。
“彆哭我最愛的人，今夜我如曇花綻放，在最美的夜空眨眼……”
周嚴忍不住扯扯嘴角。年輕人啊，怎麼寫這種不吉利的話。
“這是他出發前，同學幫我們拍的。您.....能幫我.....”
褚欣望著周嚴，眼中滿是希冀。
周嚴沉默。
這個趙蔚然，大概已經找不到了。所謂義工，不過是豬仔而已。
趙蔚然相當於用自己的命，給褚欣換到一個治病的機會。
“不行嗎？”
褚欣小聲問。、
王倩倩用手在周嚴背上不停捏。催促周嚴答應。
“我.....想想辦法。”
周嚴不抱什麼希望，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最多讓趙躍進的人在辦案過程中留意一下，活見人死見屍。
但恐怕，死見屍也未必做的到。
離開病房，王倩倩情緒不太好。
“你說，能夠找到嗎？”
周嚴搖搖頭：“希望渺茫。基金會的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不太可能都查清楚。”
“至於找到，就更彆想了。”
“這個趙蔚然，最大的可能是出現在被害者名單上。”
“你這個冷血的家夥！”
王倩倩用肩膀撞了一下周嚴。
“嗬嗬，世界那麼大，壞人壞事多了，可憐的人也多了，我管的過來嗎？”
周嚴摟住王倩倩的肩膀：“這事兒，你爺爺都管不了，我就更不行！”
“哼！冷血！”
王倩倩皺皺鼻子。
“哎，聽說你在鬆江殺人了，是不是真的？”
王倩倩停下腳步，側頭看周嚴。
“啊？聽誰說的？我怎麼可能殺人！”
周嚴毫不猶豫的否認。
“遵紀守法，愛崗敬業，我是好人來著！”
“段組長的人聊天，我偷聽到了。還不承認！”
王倩倩繼續追問。
這是王倩倩第一次問周嚴“工作”上的事。
周嚴有一瞬間的猶豫。
敷衍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應該都不會對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什麼影響。
但也許會對王倩倩的世界觀有很大影響。
一個人越了解這個世界，就會越失望。
知道的越多，快樂就越少。
周嚴希望王倩倩就一輩子當個“溫室花朵”，天真快樂，不問世事。
這也是王鵬飛所希望的。
“說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王倩倩抱著周嚴的胳膊晃。
有護士路過，看兩人一眼，露出善意的微笑。
“嗯，隨便殺了幾個.....”
周嚴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畢竟以後也許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不停的隱瞞，不停的猜疑和否認，太累了。
“什麼感覺？”
王倩倩眨巴著眼睛。
周嚴扶額：“忘了。”
兩人對視，似乎都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要保證殺的都是壞人哦！”
半晌後，王倩倩說道。
“王小倩同學，你這樣漠視生命，漠視法律……很危險啊！”
周嚴頗為無奈。
一個女孩子，如此輕易的接受這種事，真的正常嗎？
“我知道那些人都乾了什麼。”
王倩倩抱著周嚴的胳膊：“走吧，我們去吃飯.....”
周嚴很難說清楚自己的心情。
也許，是自己的認知有問題？
“明天我們去看看郝逸！”
王倩倩突然說道。
周嚴失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你剛才問的問題，和郝逸有關？還是和褚欣有關？”
王倩倩吐吐舌頭：“都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
周嚴頭大。
看來是郝逸和王倩倩說了些什麼。由此激發了王倩倩的“正義感”。
天嶽公司的爛事，自己雖然答應童愛英要去查一查，但那也是要等時機的。
天隆，天嶽，天濟，好像凡是名字中帶天的，都很邪門。也都和自己犯衝。
郝國盛夫婦和童愛英都感覺棘手的，自己貿然摻和，必然又是一次作死行為。
這也是周嚴這段時間沒有去見郝逸的原因。
情感上，周嚴願意幫助郝逸。可情感和現實，是兩回事。
肖科比萬天隆難對付的多。
一個能捅出萬億級彆的大窟窿，最後還能把公司保留下來，自己隻被判了十幾年的“神人”
“媽的！郝逸這小子，也很雞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