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長安害蟲(1 / 1)

天唐錦繡 公子許 1364 字 2個月前

李靖對房俊給出的理由不以為然,你得有多閒啊才會想著去引領大唐的審美潮流?

以他的軍事素養,隻是略微想深一些,便有些悚然而驚。

書院當中彙聚了幾乎是當今天下最優秀的一批青年,這些人非但識文斷字聰慧伶俐,而且各個年富力強,隻需以嚴格的軍事手段狠狠的操練一番,用不了多久便是一支強悍無敵的勁旅。

若是再能夠配備上鑄造局研發改進的火器……

李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裡打鼓,卻強忍著沒有當場提出疑問,而是打算等到以後私底下予以詢問。

這小子不可能早飯的吧……

接下來又商討了一番書院的教學、後勤等等問題,房俊更是批閱了這段時日積攢下來的一些文牘案卷,對於書院種種問題給予了解決,恍惚之間便已經到了傍晚。

好在如今長安的宵禁製度已經名存實亡,不必擔心落日之後城門上鎖回去了家,房俊命人沏了一壺濃茶,又讓食堂準備幾個小菜,打算今晚熬夜將這些積攢的文牘儘數處置完畢,以免影響了書院的運作。

孰料剛剛喝了一盞茶,放下茶盞提起筆,便有親兵進來通稟,說是英國公二公子派人前來邀請赴宴。

那不就是李思文麼?

房俊問道:“可知與會者尚有何人?”

親兵沒有回答,而是雙手將拜帖奉上。

房俊結果,展開一看,的確是李思文相邀,說是程處弼、屈突詮、張大象等人儘皆返京,以便過年的時候祭祖,邀請房俊前往文華樓一聚。

房俊正想趁著過年的時候將一幫小夥伴聚在一處,商量一番未來的前程問題,如今正合心意。

隻是這文華樓……

彆看名字文雅大氣,卻十足十的乃是平康坊一處聞名的青樓,隻比醉仙樓低上一個等級,算得上是長安城中一等青樓了。

房俊看著這個地方,便有些憂心忡忡。

沒辦法,自打穿越以來,也曾與尋常男人那般興起尋歡作樂、左擁右抱的念頭,領略一番名垂千古的平康坊笙歌豔舞自然是人之常情。可倒黴的是幾乎每一次去到那等地方都沒什麼好事,千嬌百媚的女伎到底是個啥滋味半點沒嘗到,反而經常大打出手,不是他惹彆人就是彆人惹他。

這都快成為房俊一個心理陰影了……

可是小夥伴們趁著過年難得一聚,難不成還能去一家尋常酒樓,一群二傻子一般喝個昏天黑地?

忒也無趣。

自己總歸不能成為那個不合群的吧?便將心一橫,心想小爺總不會一輩子都沒有青樓命吧,如今也算是青雲直上位高爵顯,說不定就時來運轉了呢……

當下將文牘收拾整齊,辭彆了許敬宗、褚遂良,在親兵部曲的簇擁之下,快馬返回長安。

由明德門入城之時,天色已然全黑,城內華燈初上,一片輝煌。

雖然朝廷一直未曾有關取消宵禁的政策,但也未有必須宵禁的命令,坊門徹夜不閉,任由百姓出入,已經大體上修建完畢的東西兩市更是徹夜經營,便導致上半夜城內處處攤販雲集、熱鬨繁華,京兆府也不去管那些個遍地攤販,隻要彆影響公共衛生便聽之任之,而且勒令衙門內的衙役、官吏不許以任何形式收取管理費用,愈發使得這種天下第一都城成為一個繁華興盛的不夜城。

而到了後半夜,位於城東東市附近的平康坊更是張燈結彩、徹夜狂歡。

盛世華彩,不夜城。

……

一隊騎兵自城南而入,速度不快不慢,沿著燈火輝煌的長街行進,路上偶然遇有武侯巡城盤查,意欲上前阻攔,可是待見到一眾親兵簇擁當中那位錦帽貂裘的英武青年,便趕緊縮著脖子站住腳步,甚至在騎兵從麵前馳過的時候,露出滿臉笑容施行軍禮。

如今朝野上下,誰敢招惹這位郎君?

並非人人都是強項令、人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禦史啊……

這隊騎兵直抵平康坊的坊門前,這才減速站定,坊卒從坊門內快步走出來,見到當中的房俊,趕緊堆起笑臉,點頭哈腰道:“原來是越國公,您這是打算入坊赴宴?”

房俊微微頷首,那坊卒已經喊人將坊門大開:“您快清,您快清,可不敢耽擱您的功夫。”

按理說夜晚的入坊,是要經過搜身的,這是以往宵禁的規矩,不過現在就連宵禁都形容虛設了,誰還在乎這些規矩?

更何況這等規矩也不敢用在房俊身上啊,彆看人家輩分不高、年紀不大,可那也是實打實的國公爺,誰敢去搜蕭瑀、程咬金、李績這些人的身?

房俊也不說話,一勒馬韁,胯下戰馬向前行去,進了坊門。

身後的衛鷹緊隨其後,在進入坊門之時,從褡褳裡掏出一串銅錢,劈手擲給那坊卒,說道:“越國公賞給弟兄們吃酒!”

蹄聲嘚嘚,一眾人已經進了坊內。

那坊卒結果銅錢,一疊聲道:“多謝越國公賞賜!”然後伸著脖子巴望著這群人的背影。

身邊有兵卒笑嘻嘻看著他手裡的銅錢,雀躍道:“晚上下值以後有酒喝了,越國公當真是個講究人!”

“是啊,像越國公這樣不嫌棄咱們大頭兵的講究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那坊卒收回目光,感慨了一句,然後說道:“你速速跟上去,看看越國公去哪家青樓,然後速速趕去京兆府報訊,讓他們做好準備。”

那兵卒懵然不解:“這個……人家隻是去逛青樓喝花酒,關咱們何事?”

那坊卒將銅錢揣入懷中,狠狠的給這個不開眼的手下腦袋來了一下,喝叱道:“你是傻了嗎?他自去逛青樓喝花酒,天王老子都管不著,可這廝那個暴脾氣蘸火就著,每一回來平康坊都給鬨個底朝天,不讓京兆府的大老爺們做好準備,難不成等到出了事我們來扛?”

兵卒這才捂著腦袋恍然大悟,腳底下麻溜的追了出去:“大哥放心,小的這就追上去!”

見兵卒走遠,坊卒才搖了搖頭,反身回了房門後麵的值房。

越國公的確是極其受人愛戴的,可就是暴脾氣讓人受不了,每一回將平康坊鬨個底朝天,結果最後都是平康坊所在萬年縣衙門裡的頭頭遭罪,不僅要承擔上麵的問責,還要接受皇帝陛下的申飭……

咱一個小小的坊卒,如何能夠承擔這樣的責任?

隻要將消息傳出去,給萬年縣以及京兆府足夠的預警時間,那麼接下來就算拿房二郎將平康坊拆了,也與咱無關。

……

文華樓也算是平康坊內首屈一指的去處,名氣隻是照比醉仙樓這些一等一的青樓略遜一籌,卻也是王孫公子往來商賈彙聚之所,此刻三層樓體每一層都懸掛了彩燈,七彩紛呈的燈籠放射著炫目的光華,照得樓前廣場上亮如白晝。

賓客出出進進,文華樓的夥計管事迎來送往,門前一派車水馬龍。

直至一隊頂盔摜甲的騎兵突兀的出現,隆隆的馬蹄聲將這一片繁華熱鬨攪得粉碎。

誰知道這隊騎兵是乾嘛來的?但凡敢帶著親兵部曲或是麾下兵將策騎在長安城內疾馳,就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要麼是權柄赫赫的朝堂大佬,要麼是囂張跋扈的門閥紈絝,無論哪一種,都絕對不旁人不敢招惹也不願招惹的存在。

原本喧鬨的場麵瞬間一靜,正要離開的賓客紛紛踏上馬車忙不迭的離開,以免招惹麻煩,剛來的賓客則駐足一旁,好奇觀望。

一隊騎兵來到文華樓大門前,齊齊勒住韁繩,戰馬“希律律”一片長嘶,穩穩當當站住,馬背上的騎兵整齊劃一的翻身下馬,簇擁著房俊徑自向著大門走去。

附近尚在觀望的賓客一見是房俊,頓時有人二話不說回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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