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汽車在公路上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周劍死死踩住刹車,方向盤在他手中瘋狂轉動。
張衛東蜷縮在座位下方,能清晰聽見子彈擊穿車體的悶響。
“媽的!”周劍怒吼一聲,突然猛打方向盤,車身劇烈傾斜,右側兩個車輪離地而起,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迎麵而來的一輛廂式貨車。
張衛東趁機從座位下探出手槍,對準那輛黑色轎車連開三槍。第一槍打碎了對方後視鏡,第二槍擊中輪胎,第三槍直接穿透擋風玻璃,駕駛座上頓時濺起一片血花。
黑色轎車失控撞向路邊護欄,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周劍趁機加速,拐入一條小巷。
“你沒事吧?”張衛東喘著粗氣問道。
周劍臉色蒼白,右臂衣袖已被鮮血浸透:“擦傷而已……這幫人膽子也太大了,敢在京城動手!”
張衛東快速檢查傷口,子彈擦過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撕下襯衣下擺,迅速為周劍包紮止血。
“不是蘇會升的人。”張衛東沉聲道,“能在京城布下殺局,對方來頭不小。”
周劍咬牙摸出手機:“我呼叫支援。”
“彆!”張衛東按住他的手,“先搞清楚是誰要殺我們。去安全屋,我有辦法。”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西城區一棟不起眼的居民樓。
這是吳敬凡安排的秘密安全點,連周劍都不知道。
張衛東從鞋櫃暗格取出醫藥箱,熟練地為周劍清理傷口。周劍疼得齜牙咧嘴:“你小子到底有多少秘密?連安全屋都準備好了。”
“職業習慣。”張衛東笑了笑,取出一個加密手機撥通號碼,“吳叔,我到了,路上遇到點麻煩……”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吳敬凡的聲音陡然嚴肅:“具體位置發我,我派人接應。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周劍。”
最後一句,吳敬凡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
掛斷電話,張衛東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機,卻暗中提高了警惕。
吳敬凡的警告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複雜。
“上麵怎麼說?”周劍問道。
“讓我們在這等著。”張衛東遞給他一杯水,“先休息會兒,失血過多容易頭暈。”
周劍接過水杯一飲而儘,忽然皺眉:“這水……”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軟栽倒在地。
張衛東迅速後退,槍口對準了昏迷的周劍。
“對不住了兄弟。”張衛東輕聲說道,迅速搜查周劍全身。
在周劍皮帶夾層裡,他發現了一個微型追蹤器。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急促的刹車聲。
張衛東閃到窗邊,看見三輛黑色越野車將小區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十餘名黑衣人持槍衝進樓道。
“果然有內鬼。”張衛東冷笑一聲,從衣櫃暗格取出一個黑色背包,裡麵裝著手雷、煙霧彈和一把微型衝鋒槍。
他最後看了眼昏迷的周劍,轉身鑽進浴室。
移開鏡子後的瓷磚,露出一個狹窄的逃生通道。
這是吳敬凡特意設計的保命路線,直通地下停車場。
五分鐘後,當黑衣人破門而入時,安全屋早已人去樓空。
領頭的黑衣人踢了踢昏迷的周劍,對著耳麥陰沉道:“目標逃脫,啟動B計劃。”
此時張衛東已駕駛一輛提前準備好的摩托車,穿梭在京城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他必須儘快見到吳敬凡,周劍的背叛意味著敵人已經滲透進核心層。
手機震動,一條加密短信映入眼簾:“老地方見,單獨來。——吳”
張衛東眼神一凜,調轉車頭駛向故宮方向。
夕陽下的紅牆金瓦莊嚴肅穆,遊客漸漸散去。
他在東華門附近停下,警惕地觀察四周。
“來得挺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衛東猛地轉身,吳敬凡穿著便裝,獨自站在銀杏樹下。
但下一秒,他瞳孔驟縮——吳敬凡的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大腿,那是他們約定的危險信號。
“吳叔……”張衛東不動聲色地靠近,右手悄悄摸向腰間,“周劍是內鬼。”
“我知道。”吳敬凡苦笑一聲,突然壓低聲音,“快走!這是個局!”
話音未落,四周樹叢中突然站起十餘名持槍特警,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張衛東。
“張衛東,你涉嫌謀殺和叛國罪,立即放下武器!”為首的警官厲聲喝道。
張衛東看向吳敬凡,後者眼中滿是無奈與警告。
他瞬間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而能調動這麼多資源對付他的,絕非等閒之輩。
“有意思。”張衛東突然笑了,緩緩舉起雙手,“不知道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張衛東舉起的雙手突然猛地向下一壓,袖口中兩枚煙霧彈同時落地。“砰”的一聲悶響,濃密的白色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區域。
“不許動!”特警們的吼聲在煙霧中此起彼伏,但張衛東早已一個翻滾躲到了石獅子後麵。
他清楚記得故宮這一帶的每一個掩體——這是張衛東從警以來訓練出來技能。
吳敬凡的聲音穿透煙霧傳來:“衛東,彆做傻事!”
張衛東沒有回應,他屏住呼吸,耳朵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動靜。七點鐘方向有腳步聲,十二點方向有槍械碰撞聲……這些特警訓練有素,但在他麵前還是太嫩了。
“吳叔,你左手腕上的表慢了五分鐘。”張衛東突然高聲道。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如果吳敬凡回答“該換電池了”,就說明情況安全;如果是其他回答……
“你記錯了,這是新買的表。”吳敬凡的回答讓張衛東心頭一緊。
果然有問題!張衛東眼神一凜,從腰間摸出最後兩枚震撼彈。
就在他準備投擲的瞬間,一個冰冷的東西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遊戲結束,張局長。”一個陰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張衛東身體僵住,他居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這女人絕對是個頂尖高手。
“你們是誰的人?”張衛東冷靜地問道,手指悄悄勾住了震撼彈的保險栓。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女人扣動扳機的聲音清晰可聞。
千鈞一發之際,張衛東猛地低頭轉身,同時將震撼彈向後拋去。
“轟”的一聲巨響,強光和聲波讓女人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張衛東趁機奪過她的手槍,卻發現彈匣是空的!
“操!”他這才意識到中計了,這根本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煙霧漸漸散去,吳敬凡和特警們已經圍了上來。
令人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測試通過。”吳敬凡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老齊沒看錯人。”
張衛東一臉懵逼:“什麼測試?”
“進來說話。”吳敬凡示意他跟上,轉身走向一間偏殿。殿內早已準備好茶具,兩個穿文山裝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介紹一下,”吳敬凡指著左邊國字臉的男人,“國安部趙部長;這位是總參二部錢局長。”
張衛東心頭一震,這兩位可都是情報界的巨頭!他立刻立正敬禮:“首長好!”
“坐吧。”趙部長和藹地擺擺手,“剛才的戲演得不錯吧?為了測試你,我們可是下了血本。”
原來,這是一場針對張衛東的忠誠度測試。
最近高層發現情報係統出現嚴重泄密,懷疑有境外勢力滲透。而張衛東作為新崛起的“官場殺手”,自然成為重點考察對象。
“周劍也是演戲?”張衛東想起昏迷的搭檔。
“不,他是真有問題。”錢局長臉色突然陰沉,“我們追蹤他三個月了,今天故意讓他參與行動,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張衛東倒吸一口冷氣。如果周劍真是內鬼,那方媛豈不是危險了?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吳敬凡遞過一部加密手機:“放心,方媛同誌很安全,我們的人已經把她轉移到安全屋了。”
張衛東這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那追殺我的人……”
“一部分是我們安排的,”趙部長喝了口茶,“另一部分……確實有人想要你的命。”
錢局長接過話茬:“根據情報,江北省有個‘清道夫’組織,專門替貪官汙吏消除隱患。你的打黑行動斷了他們財路,懸賞五百萬要你的人頭。”
“才五百萬?”張衛東撇撇嘴,“太看不起人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鬆不少。但張衛東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周劍的背叛、神秘的“清道夫”,還有隱藏在幕後的黑手……這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你的報告會推遲到明天,”吳敬凡正色道,“今晚有個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張衛東挺直腰板:“請首長指示!”
“去見一個人。”吳敬凡遞給他一張照片,“他能幫你揭開周劍背後的秘密。”
照片上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眼神銳利如鷹。張衛東瞳孔微縮——這人他認識,正是三羊市前任局長馬振濤的主治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