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東開車接了齊悅回了福源小區……
兩人一頓好酒好飯之後,自然又是一場鏖戰。
俗話說,領導動動嘴兒,小卒兒跑斷腿。
當張衛東跟齊悅在精疲力竭沉沉睡去之後,臧力力的工作卻才剛剛開始。
深夜十二點過後,一輛九手摩托,鬥折蛇行的沿著一條小胡同,開到了城中村一處出租屋門前。
騎在車上的是一個男人。
下車後,那男人身子歪了幾次,差點倒在了地上。
都是旁邊的門框擋住了他。
顯然,他已經醉得接近斷片兒了。
他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打開大門,然後將摩托車推了進去。
那人站在院子當中放了很長時間的水,這才開了屋門。
而當他打開屋裡的電燈,準備進臥室睡覺時,廳堂正中坐著的一個人,卻是把他嚇了一個魂飛魄散。
瞬間,一頭汗水,一下子從他頭頂上冒了出來。
酒,也隨著那汗水,幾乎全部飛走了。
“你是誰?”
清醒後的男子目光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個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是人還是鬼。
因為那人坐在那裡,目光直直的,也不說話,根本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人還是鬼。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男子突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不是他想跪,他本想轉身逃跑的。
可是,他兩條腿卻很不聽話的一軟,人就跪在了對方的麵前。
“神仙饒命,我趙有金可是從來都沒做過虧心事!”男人的求饒,都帶出了哭腔。
坐著的那人,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目光冷冷的看著跪在麵前的這個男人。
“神仙姐姐,您想要啥?隻管開口,我這屋裡所有的東西,您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此時男子已經辨認出來,坐在這裡的這個人,是個女性,不管是人是鬼,叫一聲神仙姐姐,是絕對錯不了的。
“這照片是你拍的吧?”
“神仙姐姐”終於開口說話了。
她拿出一張照片,遞到了男人的麵前。
這男子三十歲左右,一副縱欲過度,身體明顯被掏空的樣子。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才用力的點了點頭,答道:“是我拍的。”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承認了。
“是誰讓你拍的?”
“鄭……鄭萬傑的司機張鬆讓我拍的!”
“照片拍得不錯,我也有個活兒,想請你出馬。”臧力力淡淡的說道。
“什麼活兒?”男子聽說是來“送活兒”的,內心的緊張便一下子消了大半。
“兩天之內,你給我拍一段鄭萬傑跟其他女人睡覺的片子。時長至少十分鐘。”
“那——酬金怎麼算?”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訕笑著問道。
“酬金嘛,就是你的兩隻手。”臧力力冰冷的目光,如兩把利劍,寒光逼人。
聽到這話,那男人頓時苦笑道:“大姐,我跟你開玩笑的,我不會收你一分錢!”
“你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我沒收你的小命,已經算是輕饒你了,你還敢要錢?”
“嘿嘿,大姐,那,我怎麼把東西交給你?”
“東西弄好之後,一直放在你的右口袋裡就行。我隨時會上門去取。”臧力力指了指男子上衣的右口袋。
“好的,我一定照辦!”
“還有一件事。”
“您說。”
“張鬆讓你拍那些照片,什麼目的,多少酬金,你有證據嗎?”
臧力力沒有想到,鄭萬傑這麼狡猾,居然讓他的司機跟趙有金聯係。這樣,要想讓趙有金直接揭發鄭萬傑的陰謀,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有,當然有,張鬆每次安排我做事情,我不但給他錄音,我還錄像呢!隻是,我隻能證明張鬆與我有聯係,卻無法證明這事兒與鄭萬傑有直接的關係。”
男子不無得意的笑道。
“到時候把這些證據一並交給我,最好你能拿到直接揭發鄭萬傑指使張鬆的證據,並直接去公安機關報案。”
“這……”男子麵現難色,一臉苦相。
“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拿不到證據的話,就自己切一根手指給我!要是讓我親自動手的話,那可就有利息了!”
話音剛落,隻見臧力力突然起身,一道明晃晃的刀影,從男子頭頂上掠過。
一縷頭發,從男子的頭上飄落下來。
男子嚇得一陣尿意,頓時感覺褲襠裡一陣熱乎乎的濕意。
一股尿騷味升騰起來,臧力力不由眉頭一皺。
“我一定做到!”男子已經跪在那裡磕頭了。
等他再次抬起頭來時,臧力力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男子再一次癱軟在了地上。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出鬼沒的人。
尤其是剛才那一刀,要是割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連疼痛的滋味都感覺不到,頭就掉到地上了!
第二天上午,張鬆再次把出租屋裡的男人約到了公園裡。
“酒哥,你還得幫我做一件事。”公園的長椅上,張鬆遞給酒鬼一根煙,目光看著彆處。
“酬金多少?”
“八百。”
“太少了,不乾。”酒鬼很利索的拒絕道。
“你隻要把上次拍到的那些照片發到幾個大的論壇去就行。所以說,八百已經不少了。”
事實上,鄭萬傑給了張鬆一千六,張鬆一轉手,就卡掉了八百。
“風險太大了,對方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一旦被他們查到了的話,說不定我小命兒都沒了。除非你們加錢。”
酒鬼堅持要加錢。
“一千。不能再多了!”張鬆口氣也很堅決。再讓步的話,他自己可就沒得賺了。
“要不,就讓你老板親自跟我談,怎麼樣?”酒鬼記住了臧力力交給他的任務。
如果不能跟鄭萬傑親自見麵,這證據就沒法拿到手。
“這你就想多了,我們老板是不可能跟你麵談的。”張鬆直接斷了酒鬼的念頭。
“那好吧,按照規矩,先把酬金的一半給我。”
張鬆猶豫了一下,掏出五百塊,塞到了酒鬼的兜裡。
“剩下的五百,事成之後才能給你。”
上午十點多鐘,一身西裝革履的酒鬼,來到了市檢察院。
他直奔三樓,來到了鄭萬傑的辦公室門前。
把耳朵貼到了門上聽了兩秒,他便直接擰著把手,推門而入。
映入酒鬼眼簾的,是一個身穿製服的年輕女子,正坐在副檢察長鄭萬傑的腿上,鄭萬傑的鹹豬手一邊在女子懷裡遊走著,一邊親著女子的嘴。
可能是兩人太投入,竟然沒有注意到推門而入的酒鬼。
“咳咳。”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之後,酒鬼隻好乾咳了兩聲。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鄭萬傑突然發現門口處竟然還站了一個人,嚇得他一把就將女子從大腿上推了下來,女子沒能站穩,整個人就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門開著,我就這麼進來的。”酒鬼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說道。
“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鄭萬傑怒不可遏的罵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鄭檢彙報,先讓她回避一下吧。”
酒鬼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靠牆的沙發上。
冷靜了幾秒後,鄭萬傑向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便趕緊離開了。
其實剛才女子發現與鄭萬傑辦公時間撩騷的情景被人看到之後,她就想快速逃離現場,無奈鄭萬傑還沒有發話,她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等在那裡。
“你是誰,咱們認識嗎?”鄭萬傑從桌子上摸出一根煙點上,讓自己緊張的情緒平複了一下。
“鄭檢當然不認識我,但一定聽過我的名字。他們背地裡喊我酒鬼,我真名叫趙有金。是開影樓的。”
“你找我乾什麼?”
現在鄭萬傑已經對上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鄭檢安排我的活兒,酬金太少了,我想加錢。”
“放你媽的狗屁,我什麼時候安排你乾活兒了?”
警覺的鄭萬傑立即矢口否認自己曾經與這個叫酒鬼的男子有什麼瓜葛。
而趙有金卻並不急於爭辯,輕蔑的一笑,說道:“鄭檢,你用不著緊張,咱們合作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你知道嗎?你的司機,從來就沒有把你安排給我的酬金全部給我。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每次他頂多給了我一半。因為,我們都是有行情的。”
“趙有金,你再他媽胡說八道,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抓起來,你信不信?”
鄭萬傑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說他指使社會人員做那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鄭檢,你就不怕把我抓起來後,我頂不住審問的壓力,而胡說八道嗎?”趙有金奸猾的笑著說道。
“你他媽要是敢胡說八道,我讓人弄死你!”鄭萬傑聽到趙有金威脅他,立即瞪著血紅的眼睛吼了起來。
“鄭檢,今天我來可不是來要挾你的,我就是想當麵跟你講明白,這次你安排的活兒,錢太少了,根本沒法乾。你讓我把那些照片發到幾個大論壇上去,我可是需要雇傭大量的水軍來頂帖子的。沒有錢,誰願意給我乾活兒?”
“姓趙的,你給我記住了,我鄭萬傑從來就沒有跟你打過任何交道!更沒有給你安排過什麼活兒!你想敲詐老子,門兒都沒有!”
鄭萬傑不是一般的狡猾。
尤其是在他跟張衛東爭鬥的節骨眼上,他決不想被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