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臧力力一進張衛東的辦公室就關了門，趙芊芊心裡就不禁酸酸的了。
好歹自己跟張衛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摸你之交”了，自己搞個真空裝都要被喝斥，而人家一個市長的司機進來跟你說話，都得把門關上？
這待遇差彆也太大了吧？
“有什麼收獲嗎？”
張衛東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與有些興奮的臧力力相比，張衛東卻顯得比較平靜。
“東哥真是神算啊，我已經拿到了他們非法交易，變相侵吞國家財產的重要罪證！”臧力力舉著一個鼓鼓的信封不無得意的炫耀道。
“證據全嗎？”
張衛東擔心的是，事情過去了好幾年，有些賬本和票據，未必齊全了，特彆是在一些細節方麵，如果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那麼有些看似確鑿的證據，也未必能夠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了。
“連他們交易的機器的型號我都拍到了，完全對得起來。這幫蛀蟲，真是膽大包天啊！”
這些案件，相對於張衛東來說，確實有些久遠了，他根本不可能把當年所有聽說過的案件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有些案件，他也隻是從後來的公開判決以及流言中聽到過一些消息而已。
所以說，他所掌握的，不過是一些後來被證明的事實，但具體數據，他一點都不知道。
這一切，都要靠臧力力這個多麵手了。
現在他越來越覺得，臧力力簡直就是個寶貝疙瘩，是他手中一把打開任何秘密的萬能鑰匙。
一邊講著，臧力力自己用一次性紙杯，泡了一杯茶。
“他們拿著花幾萬塊錢買來的廢舊機器，就敢以上千萬的價格，賣給國營企業，而且還是在已經宣布改製的日子裡！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聽著臧力力憤慨的講述，張衛東大致也就將當年這幫蛀蟲侵吞國有資產案的一些線索串了起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隻將那些帶有關鍵證據的頁麵帶了回來，都是原始記錄和票據，如果不是專門去查找的話，他們應該發現不了賬本被盜。這樣一來，他們就算是想毀掉證據，都不可能了。”
“嗯，做得不錯。”張衛東很是讚賞的誇獎了臧力力一句。
有了這些證據，他就可以讓一大幫蛀蟲惶惶不可終日。
當然，鄭萬傑之類的貪官更是戰戰兢兢。
“那，東哥準備怎麼獎勵人家啊？”臧力力用紙杯沿輕擦著自己的紅唇，明眸之中滿是嫵媚。
“這才到哪？這不過是萬裡長征走完了第一步，更艱巨的工作還在後麵呢，接下來，你還要把那個倒賣廢舊機械的廠家與利益相關人的交易過程調查出來，如果不能找到最後這些國有資產最終流失的去向，我們也隻能抓幾個小雜魚而已。要知道，他們這些孽畜，可都有著斷尾求生的本事。”
“東哥，有些事情，可不是我一個毫無權限的平頭百姓能查得到的，需要有關部門出手才行啊。”
“這個你放心，該是誰的責任，就得誰來負。我就不信，眾目睽睽之下，那些坐在官位上的老爺們，也敢屍位素餐？”
“東哥可能太小看這幫碩鼠的賊膽了。老馬曾經對人性有過極其精辟的論述：‘當利潤達到百分之十時，有人便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五十時，有人就敢鋌而走險；當利潤達到百分之百時，他們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而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時，他們甚至連上絞刑架都毫不畏懼！’東哥你知道那些人為了順利侵吞國有資產，他們投喂給某些官員的數目是多少嗎？”
“你這是昨晚剛背了老馬的著名論斷嗎？”張衛東不無揶揄的戲笑道。
“巧了，最近剛剛看過的。”臧力力不由俏臉緋紅，她不想讓張衛東知道自己是刻意準備的。
畢竟她的強項不在讀書這方麵，而在武力值上。
今天在張衛東這個大才子麵前秀了一把，不免有些賣弄的嫌疑。
臧力力除了在電腦技術方麵喜歡看些前沿書籍之外，對於那些純理論性的著作，還真沒有多大的興趣，她甚至一拿起那樣的書來就想睡覺。
但為了向她的東哥哥證明自己並非隻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這段時間，臧力力也是拚了，有空就會搞一些突擊學習來包裝自己。
她也是在查案過程之中，有感而發，正好從網上搜到了老馬的這段話。
“不管怎麼說，咱們力力還是明顯進步了，雖然這是偉人的話，但我卻覺得它是來自於咱力力大美女的思想深處。”說著，張衛東還在臧力力的頭上輕輕摸了一下。
張衛東這話確實帶了幾分鼓勵的意思，但他卻非常欣賞力力這種善於思考和總結的優秀品質。
如果不是在查案過程中受到了啟發，她也不可能輕輕鬆鬆就把老馬的這個論斷如此精準的運用到此處。
讓張衛東這麼一誇，臧力力的臉更紅了。
“多謝東哥誇獎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誇過我是有思想的女孩呢。”
“那是他們不識貨。在我的眼裡，你這就叫美貌與智慧齊飛，氣質共才華一色！”
“哇——”聽了張衛東這句由王勃的詩句變化而來的讚美之詞，臧力力頓時兩手捂了緋紅的雙頰，滿眼羞澀的驚叫了起來。
臧力力真的從來沒有聽人這麼讚美過她。
甚至，在輕輕的驚叫之後，臧力力的眼裡，竟然有些濕潤了。
“東哥，我必須給你生個孩子——你放心，我有辦法的，我可以隨便從大街上找一個乞丐登記結婚，而隻跟你睡覺！”
“你給我滾！”
張衛東低聲笑罵了一句。
不管臧力力跟張衛東在裡間說話的聲音多麼低，可裡麵傳出來的氣氛，卻是讓外麵的趙芊芊相當嫉妒了。
她確實一句都聽不清楚，可是，偶爾傳出來的嬉笑聲，卻是強烈的刺激到了趙芊芊那脆弱的神經。
臧力力把盜取——收集來的證據，一股腦兒的交到了張衛東的手上，這才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剛剛還一肚子氣的趙芊芊，一見臧力力出來，便又立即換上了一臉的笑意：“力力，再坐會兒吧？”
“你們這裡可是機要秘書辦公的地方，我哪敢久留？”
臧力力朝著趙芊芊啵了一個，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張衛東也走出了辦公室。
“鄒書記屋裡有人嗎？”張衛東正色問道。
“隻鄒書記一個人。”趙芊芊賭氣歸賭氣，但對待工作，那還是照樣一絲不苟的。
張衛東手上拿了一個信封，敲開了鄒曉燕的辦公室。
聽到一聲“進來”之後，張衛東這才推門而入。
然後，張衛東就把門關了上來。
一般情況下，秘書進門之後是不能關門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彙報。
看到張衛東徑直朝自己辦公桌後麵走來，鄒曉燕也不由一陣慌亂。
她本能的以為張衛東又要跟她親熱。
“大白天的……”
“這裡有一份重要材料，請書記過目。”
張衛東來到了鄒曉燕的身邊，將信封裡的材料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
“這是光明機械廠改製過程中有人大肆侵吞國有資產的證據。”
“誰搞來的？”
鄒曉燕已經習慣了張衛東的做派。這大概率不會是正常渠道獲得的。
“自然是我的線人。”
張衛東詭秘的笑道。
鄒曉燕撇了撇嘴，沒再追問。她已經想到，一定是那個臧力力的手筆了。
於是她拿起那些材料，一頁一頁的看了起來。
就在鄒曉燕看材料的時候，張衛東特意朝著鄒曉燕胸口裡瞅了一眼，那裡一道乳白，直達她的胸口，竟沒有任何的阻隔。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張衛東竟直接把手探了進去。
“你乾嘛？”
鄒曉燕像是被燙了屁股似的，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上班時間，你怎麼敢穿真空裝？”張衛東一臉嚴肅的問道。
事實上，張衛東從來沒有提過讓她上班時間這樣穿戴的要求，昨天夜裡，張衛東在齊悅麵前，不過是編了一個誇張的故事而已。
可是，如果真讓齊悅發現了鄒曉燕這樣的穿戴，她又會怎麼想？
那豈不是坐實了他跟鄒曉燕苟且的事情了嗎？
“我這樣穿舒服，有什麼問題嗎？”
鄒曉燕俏臉緋紅的爭辯道。
“那個——你這樣會引起彆人私下議論的。”張衛東沒法把自己在齊悅麵前編排她的事情說出來。
“我知道了，你趕緊坐那邊去，彆讓人撞見了！”鄒曉燕努著嘴指了指對麵的接待沙發。
此時的鄒曉燕內心緊張得一批。
女書記跟男秘書關著門在辦公室裡，會有什麼好事？
這不就等於明白無誤的告訴外人，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嗎？
“反正以後你在辦公室裡可不能這麼穿了！”
往沙發那邊走的時候，張衛東又嘟囔了一遍。
而鄒曉燕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說，難道你不知道我這麼穿的用意嗎？臭小子，竟然還指責起我來了！
幾分鐘之後，鄒曉燕看完了所有的材料。
憑著自己的推斷，她基本弄明白了這些材料的重要意義。
“憑著這些材料，可以讓公安立案了嗎？”
鄒曉燕馬上就進入了書記辦公的標準模式。
“公安立案與檢察院相比，有著相當大的自由度，隻要宋書記那邊同意就沒有任何問題。”張衛東非常明確的回答道。
鄒曉燕雖然身為正廳級領導，但對於許多專業領域裡的辦案程序，並不清楚，倒是張衛東，簡直就是她的一部政策活字典。
“很好，我馬上請宋書記過來碰個頭。”宋擁軍已經被人大任命為副市長，擔任常務。但鄒曉燕還是習慣叫他宋書記。
“您最好還是先把衣服弄好了。”張衛東再次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就你多事！”鄒曉燕沒好氣的嗔道。
張衛東剛要出去，又聽鄒曉燕吩咐道：“五分鐘之後，你去請宋書記到我辦公室裡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張衛東發現，趙芊芊情緒明顯低落了不少，甚至眼圈兒都有些微紅。
“你過來一下。”張衛東進了裡間，隨後趙芊芊也跟了進來。
可趙芊芊卻一直低著頭，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芊芊，我明白你的心意，可這是辦公室，又是整天在領導的眼皮子底下，你我都得格外注意穿著打扮，不能有絲毫的隨意。不然，領導看到了會怎麼想？”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換了。”
事實上，今天趙芊芊是把凶兆換成了一件吊帶衫。
“既然都已經穿了，不用那麼急。”
說著，張衛東就走到了芊芊的跟前。
“你這樣穿，我很喜歡，但是不能在辦公室裡。下不為例，知道嗎？”
張衛東俯下頭，聲音柔和的叮囑道。
一路上，沒有任何的羈絆，張衛東的那隻大手，非常輕鬆的就抓住了一隻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