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那幾件拍品是他寄賣的?”
沈俊點了點頭。
果然夠陰險,怪不得有幾個人打他打得特彆狠,仔細回想,不就是那幾個拍到那幾件拍品的人嗎?
這是在報仇呢。
瞿淮安雖然殺了一個,傷了一大群,戰鬥力驚人,但他畢竟單拳難敵四手,就在他被人一拳打在肩膀上,被逼得連連後退,眼看著就要被另一個人一劍結果性命之時,忽然四周陰風陣陣,一個個黑色的人影出現,朝著眾人喂了過來。
“是邪祟!”有人喊道,“有禦鬼人!”
那些黑影圍住了眾人,朝著眾人伸出了手,一起揮動,就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眾人隻覺得呼吸困難,眼睛凸出,仿佛有看不見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們的咽喉。
那力量非常大,大到仿佛要將他們的身體給捏爆。
這群黑影邪祟出現得太快了,眾人之前一直將注意力都放在圍攻瞿淮安上,沒有注意到,被他們完成了合圍。
單個的黑影邪祟並不可怕,但這黑影邪祟有十八個,組成了十八鬼陣。
鬼陣之中,天地變色、鬼哭狼嚎,眾人隻覺得痛苦非常,皮膚都微微膨脹,內臟像要被擠出身體。
“先生。”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男人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了一個長滿了胡渣的方下巴。
瞿淮安陰險一笑:“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先生。”
瞿淮安後退幾步,退到牆壁邊,消失不見,那黑衣人則一手搖動鈴鐺,一手揮舞匕首,不停念誦著咒語,操縱著十八鬼陣。
“那是禦鬼人,專門操縱邪祟害人的惡徒。”沈俊微微眯起眼睛,“瞿淮安不愧是老陰逼,他一直以自己為誘餌,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讓這個禦鬼人在背後暗暗布下十八鬼陣,將眾人一舉擒殺。”
“這種人要是都能成功,豈不是蒼天無眼?”萬穗嚴肅地說,“我給天道打工,怎麼能讓我家老板被人罵呢?必須為他挽回名譽。”
說罷,抬手就往小巷外的一個方位抓了一把,那個地方本來空無一物,卻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一個人影踉蹌了幾步,跌倒在地。
正是瞿淮安。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睛突出,捂著自己的胸口,隻覺得剛才好像有一隻大手伸進了他的身體之中,將他的內臟給挨個捏了一遍。
“我的肝臟和脾臟破裂了!”他修煉了內視之法,用神識在體內走了一遍,臉色很難看,一邊從懷中拿出一隻治療藥劑倒進口中,一邊對著四周道:“是哪位前輩在此?有什麼話可以好好商量!”
萬穗自然沒有回應,瞿淮安回頭看了一眼,遠遠地看見被十八鬼陣圍困住的眾人之中,有人拿出了一件法器,看著像佛家的法杖,他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上麵,然後將那法杖用力插入地麵,金光驟然散開,阻止了那些黑影邪祟,讓它們的動作遲緩,身影似乎也暗淡了幾分。
禦鬼人的嘴角和鼻子也流出了鮮血,但他強撐著,將手中的鈴鐺搖動得更快。
不好,十八鬼陣困不住這些人!
江湖上一山還有一山高,永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
他必須馬上走!
他強撐著又往前走了兩步,萬穗又朝著他抓了一把,他悶哼一聲,再次吐血。
這次吐出的血中,混雜了一些內臟碎肉。
他忍受著體內的劇痛,臉色發黑地道:“前輩如果想要這塊木板,我可以與前輩共享,等到找到了那枚官印,我們可以平分所有利益。”
萬穗依然一言不發。
她不出現,反而比出現更加嚇人。
隻要她不出現,她就如同一個隱藏在高處的神明,隨時都可以捏死瞿淮安。
就算她不能,瞿淮安也會懷疑她能。
瞿淮安咬了咬牙:“前輩,我願意居於您之下,您成了並州牧之後,我和瞿家都會輔佐您,隻要您願意和我們瞿家分享利益。”
沒有人回答他,他聽到那小巷之中傳來嘈雜的打鬥聲,十八鬼陣就快要破了,他必須儘快。
“前輩,等到那些江湖人過來了,隻怕咱們這一筆交易就談不成了,請您出來相見!”
這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抬起頭,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手中杵著一根金絲楠木製作而成的龍頭拐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民國長衫,頭上帶著禮帽,陰森森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