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驟然亮了。

其實古人也是很喜歡甜食的。

沒有人不喜歡甜。

東漢末年，製糖業並不發達，因此那個時候的達官顯貴們最喜歡喝的就是蜂蜜水。

那時候沒有養蜂人，蜂蜜都是從野外搜集而來，十分珍貴，正好可以襯托他們的身份和地位。

喝蜜水最出名的就是那位骷髏王了，臨死的時候都在想著蜜水。

“真沒想到，人間竟然有了這樣的美味。”紂絕陰王歎息道，“陛下斷絕兩界的通道之時，人間正陷入世界大戰，戰火紛飛，平民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萬穗見他喜歡喝奶茶，便趁機打聽：“殿下，這陰曹地府還有彆的殘魂存在嗎？”

“我無法離開這紂絕陰天宮。”他歎息著搖頭，“也不知這陰曹地府之中是否還有其他殘魂存在，或許……隻剩下我一人了吧。”

萬穗一時間也有些難過，又給他倒了一杯奶茶。

“何以解憂，唯有奶茶。殿下，來，喝。”

萬穗不喜歡喝酒，酒能不能解憂她不知道，但加了糖的奶茶是可以讓人心情變好的，而且有科學依據。

紂絕陰王朝著她淡淡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神仙的緣故，他笑起來特彆的好看，也特彆的有氣質，符合萬穗對於男神仙的所有想象。

三巡茶過，萬穗又繼續套話：“殿下，除了酆都神宮之外，這陰曹地府其他地方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像人間傳說中一樣，赤地千裡，一片黑暗？”

“地府之中的確永遠隻有黑夜，但並非赤地千裡。”紂絕陰王道，“你們人間有句話，叫‘事死如事生’，因為人死後和活著並沒有什麼兩樣。”

“當初大禹定九州，為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

“其實大禹也並不是自己突發奇想定下九州，而是按照陰曹地府中酆都大帝所定的九州而定。”

萬穗驚訝道：“大禹來過陰曹地府？”

紂絕陰王笑道：“大禹為初代人皇，曾來過地獄，與陛下論道。”

“之後陛下曾多次增改陰曹地府各州，直到十三州才最終定下，沒有再改過。”

“東漢之時，漢光武帝劉秀也曾天人感應，進入過地府，拜謁過陛下，回去之後也將東漢改為了十三州。”

“隻是自東漢滅亡之後，人間政權多次變遷，天下各州也各有增減，便再未與地府相同了。”

萬穗很是驚訝：“地府之中也有十三州州牧？”

“然也。”紂絕陰王頷首，“不然你為何會成為荊州牧呢？”

“難道地府之中沒有十殿閻羅嗎？”萬穗忍不住問，“沒有六道輪回？”

紂絕陰王微笑搖頭：“那些都是外來的信仰，人間幾度變遷，人們想象中的地府，已經與真正的地府不同了。”

原來如此。

紂絕陰王解答了萬穗一直以來的迷惑。

她從小所看的那些故事之中，陰曹地府有十殿閻羅，還有六道輪回，什麼餓鬼道、修羅道，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刺史、州牧，城隍倒是有。

如今看來，人們的信仰也不全是真的。

就像民間信仰中玉皇大帝和西王母是夫妻，倆人還生了七仙女。

但在真正的道家神話中，他倆隻是同事而已。

“請問殿下，陰曹地府中全都是活人死亡之後的鬼魂嗎？”她繼續打聽。

“當然不是，陰曹地府之中也有許多原住民，更有不少珍奇異獸。”紂絕陰王道，“隻不過這裡的生民都是靈體罷了。”

萬穗頓時明白了，陰曹地府其實算是另外一個異度空間。人間的生民是碳基生命體，有血肉之軀，而這裡的生民卻是能量體。

而人死之後，靈魂也是能量體，無法長時間在人間停留，就會來到這個世界生活。

“請問殿下，地府之民會死嗎？”

“自然是會的。”紂絕陰王道，“你可曾聽說過‘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夷死為微’。”

萬穗驚訝道：“那地府不是人滿為患了？”

“鬼死之後自然就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了，就像人死之後也無法長留人間一樣。”紂絕陰王似乎脾氣很好，一邊喝著奶茶一邊給她細細解釋。

萬穗大為震驚：“莫非聻也有一個世界，希也有一個世界？這不是套娃嗎？”

“聻會去向哪裡，希是不是也有一個世界，我們並不知，或許陛下知道吧。”紂絕陰王將芋圓給吸完了，問，“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