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們這位管家說,你不喜歡吵鬨,讓我安靜。”萬穗淡淡道,“那我就隻能安靜一點了。”
徐秦川看了徐管家一眼,徐管家頓時汗如雨下。
他連忙彎腰道:“家主,我隻是……”
“向萬小姐道歉。”
“是。”徐管家連忙轉過身來,對著萬穗欠身,“萬小姐,剛才是我失禮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
萬穗朝他臉上瞥了一眼,見他麵色蒼白,滿頭大汗,便笑了笑說:“不必道歉了,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去做科研反而回來當一個小小的管家了。你也不容易,我不為難你。”
徐管家:“……”
他在心中破口大罵,你神經病啊!
我跟你有殺父之仇嗎你這樣毀我?
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的戰鬥力了,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他有一萬種方法讓這個女人自食惡果,然而這個女人無親無故,沒有軟肋,打還打不過,他能怎麼樣?
他隻能忍。
“下去吧。”徐秦川的聲音傳來,徐管家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他不想和這個女人待在同一個空間,一刻都不想。
“萬小姐,可以入座了吧?”徐秦川和藹地說。
“徐家主好大的架子啊,都不願意起身迎接。”萬穗去並沒有打算停止作妖,“既然將我當做貴客請來,為何如此無禮?”
徐秦川自然不會起身,他靜靜地看著萬穗,似笑非笑道:“萬小姐是以什麼身份讓我起身相迎呢?”
萬穗背著手,也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自然不值得徐家主起身相迎。雖然徐家主一直標榜自己是大慈善家,到處給人修建水利工程和學校、醫院,但貴賤尊卑還是要遵守的。”
萬穗這話,是在罵他偽善。
徐秦川神色未變,眼神之中反而有了幾分興趣,似乎想要看看她打算說些什麼,就像一個上位者看著無能狂怒的底層人在他麵前大罵一樣。
“不知道青州刺史的使者,這個身份,夠不夠讓高高在上的徐家主起身迎接呢?”
徐秦川微微一笑,烹茶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停,仍舊是那樣行雲流水一般:“萬小姐說自己是青州刺史的使者,有何憑證?”
萬穗伸出了手,一道金色的光在她的手心之中凝聚,最終化為了一塊令牌。
那令牌與之前喪門吊客所使用的那塊木頭令牌不同,而是一塊由黃銅製作而成的金屬令牌,隻有巴掌大小,上麵是篆文的“令”字。
在這塊令牌出現的時候,萬穗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但徐秦川卻感覺到一股迎麵而來的壓力,讓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指。
哢嚓。
手中的紫砂茶杯應聲而碎。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眉頭漸漸皺起。
萬穗微笑道:“徐家主,我有沒有資格讓你這位徐家的一家之主站起身迎接呢?”
徐秦川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一道笑容,緩緩站起身來,朝著萬穗拱了拱手。
隻是一個朋友之間的平輩禮而已,江湖人互相客套時,就做這樣的禮儀。
“原來萬小姐時以青州刺史的使者身份來的,失禮失禮,請萬小姐賞臉坐下喝一杯茶。”
萬穗拿著令牌,大搖大擺走了過去,坐在了石桌旁,很快就有兩名年輕漂亮的少女走了過來,端走了這套茶具,又送上來一套新的。
徐秦川再次烹了一壺茶,給萬穗倒了一杯:“萬小姐嘗嘗這茶,這是武夷山的大紅袍,今年的新芽。”
萬穗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茶香濃鬱,唇齒之間有一股香氣縈繞,久久不散。
雖然萬穗不懂茶,但也能嘗得出來這是好茶。
“近些年來靈氣複蘇,天地之間的靈氣濃鬱了許多,這武夷山的母樹所處的正是一處福地,吸收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茶葉之中也帶著幾絲靈氣,今年已經有靈茶的意思了。”徐秦川道。
萬穗一邊飲茶一邊淡淡地看著他,他微笑道:“萬小姐在看什麼?”
“你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嗎?”
徐秦川愣了片刻,隨即輕笑起來:“我聽說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聞,萬小姐,你在夏國大名鼎鼎,不僅降妖除魔,幫助特殊事件調查大隊解決了很多靈異事件,還在剛剛發生不久的龍水鎮之戰中幫助巴郡太守,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青州刺史了,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現在見到你,我才知道,你還隻是個小女孩而已。”
萬穗不笑了。